接下來的路已經完全分不清東南西北。我不知道這中間有沒有出現過岔路,隻知道我們經過的路線已經不再是先前那樣平直的了。衛青的速度極快,我被他拖在後麵,幾乎是足不點地地被提著走。
我的腦子此時完全是蒙的,就聽見身後那女屍突然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慘嚎聲,隨後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想必她又追了上來。
然而就在跑了一段之後,衛青卻又停了。我受慣性影響沒能刹住,直接“轟”的一聲撞到了什麼東西上麵,被重重地彈回來坐倒在地上。“前麵有一扇門。”衛青說,把手電筒的光線打了過去。
隻見處在我們麵前的果然是一扇巨大的石門,上麵沒有雕刻什麼花紋,但看起來極為平整,顯然也是經過一番細心雕琢的。到這時候我總算確定這個山洞絕不會是自然形成的了,如果山洞裏都能自然形成一扇石門,估計母豬都能飛上天去了。
衛青舉著手電筒繞著整扇石門轉了一大圈,東敲西摸了一陣,突然歎了口氣,把手垂了下來。“怎麼了?”我立即問。就看他搖了搖頭,說:“這門從外麵根本打不開。”“為什麼?”我怔住。
衛青看了我兩眼,突然說:“你知道帝王陵墓常用的石門封閉嗎?”我點了點頭,說:“書上看到過。”說完之後立刻感覺不對,又說:“這有什麼關係?這裏是山洞,又不是墓穴。”
“它們的原理是一樣的。”衛青說。我愣了一下,問:“門閂?”“對。”說著,衛青伸手在石門山敲擊了幾下,“這後麵應該隻是一個足球大小的石球。門後有一個高低不同彎槽,石門被關上的時候,石球從高處沿石槽滑入低處,進入門後的圓洞,這就把石門封死了。”“不會吧。”我立刻傻了眼。
現在先不說我們還指望著門後能有一條活路,就看看這身後的女鬼,現在的情況也根本容不得再在這裏多呆。
我凝神聽了一下,那“悉悉索索”的聲音瞬間又逼近了不少。我急得快要哭出來了,問衛青:“那你說我們現在怎麼辦啊?”“不知道。”這種時候,衛青說出來的居然是這樣的話。
見我瞬間愣住,衛青朝周圍看了看,說:“我到旁邊看看還有沒有別的路。”“不!”我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這樣黑漆漆的地方,前麵死路一條,後麵一條死路,最關鍵是還有一個不知道是女鬼還是女僵屍的東西虎視眈眈。我倒寧願被活活困死也不願被活活嚇死。
“我不走遠,我在這邊找,你到那邊找。遇上什麼情況你隻要喊一聲我就能聽見。”衛青把手電筒交給我,拍拍我的肩膀,從包裏拿出手機照著走了。我舉著手電筒茫然地到處照了一下,想想衛青說得也對,當下也朝另一邊石壁走了過去。
石門附近的石壁都是光溜溜的,摸在上麵涼涼的,滑滑的,倒還有幾分舒服。不過我的心思根本沒有放在那上麵,一隻手摸在牆壁上就開始發起呆來。
從我們下來到現在起碼也有大半天了,居然連曾毅暉他們的影子都沒能瞄到半點。莫非他們根本就沒有進來?我突然想,就憑一隻手機我們就貿貿然地闖進來究竟是聰明還是犯傻?
這時候,我才發現一直在後麵緊緊跟隨的“索索”聲居然不見了。這反倒讓我感覺一陣不對勁,急忙把手電筒朝來時的方向照過去。來時的方向黑蒙蒙的,遠遠看上去就像一條空曠幽長的食道。我忍不住打了個寒戰,轉念一想,莫非那隻女鬼追岔了方向?
我再次朝通道裏望了一眼,突然感覺肩上一涼,一隻手拍了上來。“你不是在那邊嗎?我又沒喊你,你過來幹什麼?”我連頭都沒回,一隻手在石壁上裝模作樣地又敲又按。
衛青卻不說話,那隻手一直按在我肩膀上,隔了幾秒,慢慢地撥弄了幾下我的頭發。
我被他撥得冒火,卻又不好說什麼,隻往旁邊挪了挪。心想這人果然是個怪物,沒事居然喜歡玩女人的頭發。誰知那隻手立馬又跟了過來,五根滑溜溜的手指慢慢地摸上了我的脖子。我的脖子上立刻起了一大片雞皮疙瘩。我一伸手就想把那隻爪子給拍下來。
可就在我的手和那隻手接觸的一瞬間,我呆住了。那隻手冰冷細膩,十指纖長,根本不可能屬於一個大男人。更重要的是,它已經完全僵硬了。這時候,就聽衛青喊了一聲:“舒陌!”聲音卻根本不在我旁邊。
我渾身一個激靈,立刻“唰”地轉過身,隻見衛青根本沒有動過地方,此時正一臉驚慌地看著我身後。身後!對啊,如果剛才不是衛青,那是誰?我僵在那裏,用盡全身的力氣回頭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