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那張臉猛地往前一伸。我愣了一下,立刻感覺一種毛烘烘的觸感從臉上傳遍全身。我條件反射地猛地後仰了一下,立刻聽見“咚”的一聲,後腦勺上一陣劇痛,竟然撞到了石壁上。
那個影子頓住,我也頓住,衛青顫了一下。一道光突然射出來,原來衛青打亮了手電筒。筆直的光束將那團黑影清晰的照了出來。我立刻發現,我麵前的竟是一張燒餅一樣的大臉。
說這張臉像餅一點也不誇張,甚至還是那種上麵撒了芝麻的燒餅,說不出的惡心。那張臉上沒有耳朵,沒有鼻子,嘴巴隻剩下一個點。整副五官中,隻有兩個圓溜溜像燈泡一樣大小的東西貼在臉上,應該是眼睛,卻幾乎看不見瞳孔。
幾乎就是電光火石之間,那張怪臉突然向後一仰,然後猛地湊了過來。隻一刹那,那個隻剩一個點的小嘴驀地從中間裂開,朝上下分成兩邊,露出裏麵紅紅的舌頭,竟是張巨大的鳥喙。但奇怪的是,那鳥喙裏竟還長有兩顆毒蛇似的尖牙。帶著一股腥臭的味道,它直衝我的腦袋就咬了下來。
這一下來得實在太快,等我有所反應,那張血盆大口已經快要觸到我的耳朵,看樣子它竟是要直接攻擊我的頸部。
眼看著我就要英勇地在鳥嘴之下掛掉,衛青突然大喝一聲,整個人彈起來,一拳甩向那張怪臉。“咚”的一聲巨響之後,怪臉卻隻是偏了些方向,在我的左肩上撕去一大塊皮肉,痛得我直冒冷汗。
那張鳥嘴左右晃了晃,砸吧了一會兒就將我那塊血淋淋的皮肉吞了下去,卻還嫌不過癮,大臉一晃又朝我右肩湊了過來。天,我這是進了侏羅紀公園還是趕上西遊記了?我隻覺得一股寒氣直衝頭頂,急忙護住另一邊肩膀,我可不想來個軸對稱圖形。
這時候衛青卻已經看準時機,猛地跳起來朝那隻怪鳥撲了過去,剛好給我留出了一條通道。
我知道這時候棄衛青而去是非常不道德的行為,但我更明白要是我執意留在這兒隻能更給他添亂。我從來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所以我拚命從衛青身後擠過去,跑向了那條黑乎乎的通道。
手電筒在衛青那裏,我現在隻能憑著感覺在通道裏前進。但好在這條通道不但很直,而且沒有岔道。這時候我滿腦子都是後麵的那隻怪鳥,倒對這條通道沒有了先前那樣強烈的恐懼。我的步子很快,走出一段之後再回頭,衛青那邊已經完全看不見了。
到這時候,麵對著周圍的黑暗和陌生,我才終於感覺害怕起來。這麼長時間的遭遇,我已經不是第一次落單,但現在這樣的情況還真是第一次。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人聲,變異後凶殘異常的怪物,更重要的是,我這次身上出了一塊木牌什麼都沒帶。
我茫然地朝四周打量,黑乎乎的伸手不見五指。我的想象力又開始作怪了,我感覺到周圍無數雙冷冰冰的眸子盯住了我。我朝前麵勉強又走了兩步,突然感覺腳下一滑,就好像踩到了什麼會滾動的東西上麵。我一下沒能站穩,摔倒在地上。同時,“啪”的一聲,我裝在褲兜裏的木牌剛好掉了出來,不知去向。
我的腦子一下蒙了。我還從來沒想過木牌會掉出來。我的手機裝在衛青的背包裏,現在連一點照明的光線都沒有。我隻能憑著記憶朝剛才發出響聲的地方摸了過去。
地麵很幹燥,沒有灰,但卻凹凸不平。偶爾還陷下去一個小坑,找起東西來非常費力。我執著地朝著一個方向摸過去,終於感覺摸到了一個冰冷冰冷的東西。
木牌是冰的嗎?應該不會吧。那會是什麼呢?我的腦子一時沒能轉過來。終於,我反應過來了。那是一隻手啊!那還是一隻死人的手!
在一條漆黑的通道裏,我竟然摸到了一隻死人的手。而且看那手的僵硬程度,死亡時間絕對超不過四十八小時。它靜靜地放在那兒,就像專門等著我摸過去。我突然想,即使我沒有摸過去,它也會自己湊過來吧。這樣的地方,果然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正想著,那隻手突然輕輕顫了一下。一種仿佛觸電般的感覺迅速傳遍我的全身。我“啊”地尖叫一聲,從地上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