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柏毒蛾,鱗翅目,毒蛾科。體中至大型,觸角櫛齒狀,翅發達。主要寄生於柏木、側柏、檜柏。趨光性牆,夜間活動,白天靜伏。喜歡食用新萌發的嫩葉,數量龐大時將整棵樹的葉片吃光,隻留下枝條,造成樹木成片枯死。
究竟是什麼樣的情況,可以讓原本食草的昆蟲變得如此凶殘?我又想起了曾偉說的那些巨鼠,它們一樣嗎?它們不一樣嗎?
“還傻站著幹什麼?”衛青拽了我一把。我這才感覺到我們已經被數不清的密密匝匝地包圍住了。周圍的空氣更加糟糕,我突然醒悟到,那些粉塵也許正是毒蛾翅膀上抖落下來的。一想到這兒,我更加感覺嗓子難受,呼吸困難。
“那邊有一條路,我剛下來時發現的。”衛青把我朝一個方向推了一把,我能感覺到,他還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如果我沒有突然把手電筒打開,如果不是我突然驚叫出聲,那些毒蛾也許不會被驚動,那樣我們就可以悄悄地挪進那條通道。但故事是故事,事實是事實。一切沒有那麼簡單,我也沒有那麼勇敢。
“快走!發什麼呆!”衛青大喝一聲,突然脫下外套點上火。那外套也不知是什麼布料,一點就著,火焰忽的一下冒起老高。毒蛾立刻圍攏過來。衛青用力一甩,整件外套從半空中飛過,落在山洞另一端。毒蛾看見火光,紛紛撲了過去,把我們丟在了一邊。
我立刻借著火光往旁邊看,在我後麵靠左有一個黑乎乎的大洞。入口很窄,隻能容得下一人通行。但裏麵看起來卻很深,一直通向看不見盡頭的地方。我和衛青交換了一下眼神,領先鑽了進去。衛青隨後跟上。
這時候,已經有部分毒蛾反應過來,撲向我們所處的地方。我和衛青急忙往裏急退,卻發現那些毒蛾“呼啦呼啦”地聚集到洞口就不再追趕了,它們守在洞口,密密匝匝地布滿了一層。我和衛青同時望向前方幽深的通道,心裏發寒。
通道裏麵比起洞口也絲毫不顯得寬敞,大概隻一米左右我把兩條胳膊平舉,剛好兩邊的胳膊肘可以抵在石壁上。舉著手電筒往前麵照,光柱立刻就被吞沒在黑暗裏。
這時候,我的右手上接觸過毒蛾的位置開始難受了。一股又疼又癢的感覺迅速蔓延到我的整條小臂上,疼得刺骨,癢得鑽心。我忍不住伸手去抓。“不能抓。”衛青一把將我的手按住,“忍一忍。”“好癢啊。”我執著地用手抓。“越抓越癢。”衛青說。我立刻安靜下來。
衛青那邊“悉悉索索”了一陣,突然給我遞過來一塊布,大概是從衣服上扯下來的。“實在忍不住就把手給包上。”衛青想了一下,又補充說,“這樣你就是想抓也抓不到。”我愣愣地看著他。天啊,衛青居然也會關心人。“專心走路。”衛青立刻又麵無表情了。
再往下走,通道明顯變得狹窄起來,連高度也急劇銳減。再走上一段,衛青已經隻能彎著腰才能前行。好在那些毒蛾一直沒有飛進來。但這又不能算是什麼好事,因為我們根本不知道毒蛾不進來的原因。
到這一段,通道已經窄得隻有我身子寬,胳膊和牆壁摩擦得生疼。再看衛青,更是慘不忍睹。他是男生,塊頭本來就比我大些,此時彎腰駝背的不說,就連移動起來都有點困難,兩邊胳膊上擦得全是血痕。我忍不住歎了口氣。衛青立刻朝我看過來。
“你看這兒越走越窄,要是突然再遇上什麼危險。”說到這兒我感覺頭頂猛地一痛,原來是不小心直了一下腰,頭撞在石壁上了。我疼得吸了一口氣,又說:“也不說什麼別的危險,就是那些毒蛾醒悟之後衝過來,我們也成了下鍋的餃子。”衛青看著我一怔,沒說話。“一鍋端唄。”我歎了口氣。
我嘴上說著話,腳下卻沒停,這時候又已經走出了一段距離。眼看通道越來越窄,衛青已經隻能像螃蟹一樣橫著前進,頭頂在前麵,屁股頂在後麵,整個人扭成了比芙蓉姐姐還要S型的曲線。而我的肩膀也被擠得難受,便也學著衛青的樣子橫過身子繼續走。
就這樣又前進了一段,衛青突然停住了,說:“不對。”“什麼不對?”我也停下,扭頭看向他。衛青想了一下,說:“不是通道越走越窄,而是它確實變窄了。它正在慢慢消失!”最後一句話衛青說得很肯定。我愣了一下,一股涼氣從腳下竄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