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詭夢(走向地下)(2 / 2)

下樓果然比上樓要快得多,不到三分鍾時間我們已經站在了那塊木牌前麵。木牌還是木木地躺在那兒望著天,麵無表情。曾毅暉說:“你本來是站在哪兒的?”我走過去,說:“就是這兒。”曾毅暉看看木牌,又看看我,再看看我身後,突然一把拽住我:“是那邊。”我急忙從地上撿起木牌跟上。

曾毅暉指的方向是一片雜草,長得有一人多高,把整片圍牆給遮住了大半。曾毅暉走過去,使勁扒拉了幾下,雜草朝兩邊分開,露出裏麵一片黑乎乎的空地。“什麼也沒有啊。”我疑惑地看了曾毅暉一眼。“難道是我想錯了?”曾毅暉愣了一會兒,突然轉向我,“現在幾點?”

我低頭看了一下表:“十一點四十八分。”曾毅暉皺了皺眉,說:“也許還要再等等。”我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剛想說什麼,突然發現身後一暗。

我猛地轉過身,立刻發現這時候月亮已經照到了老圖書館樓房的另一端,明亮的月光灑下來,剛好把樓房的影子長長地拖了過來。我回頭看著曾毅暉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宛若醍醐灌頂。

這時候月亮還在不斷地移動著,樓房的影子也在不斷拉長著朝我們移了過來。我這才終於注意到,曾毅暉在房頂上我們方才站立的地方放置了一樣東西,影子剛好凸起來成為了一個小小的針尖,直直地指向我們現在所站的方向。

我看看表,已經是十二點之後,此時影子距離我們所站的牆邊已經不足一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就在影子終於舔上牆角時,我和曾毅暉同時聽見牆邊“嚓”的一聲輕響,隻見剛剛被雜草覆蓋住的那片空地突然起伏起來,就像有什麼東西正待破土而出。

我呆愣愣地盯著那片空地,有那麼一瞬間以為自己又是在做夢,然而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下卻又生疼。直到五六分鍾的時間過後,那片空地終於恢複了平靜,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我剛要長長地舒出一口氣,就聽見又是“嚓”的一聲,那片空地居然塌陷了下去,露出一個黝黑的洞口。於此同時,我剛巧一側頭,立刻發現曾毅暉眼裏閃過一絲興奮異常的神色。

“走,我們下去。”曾毅暉死死地盯著那個洞口,像是生怕它跑掉了。“不!”我使勁搖了搖頭,怎麼也不願意下去。朋友們,不要怪我太膽小。如果你還能記住我以前講過的那些事,應該就會明白我的這種恐懼。在我的印象裏,不管是通道還是地洞,凡是有洞口的地方隻要進去了事情就一定不會少。這個世界太深邃,它有太多秘密不想大張旗鼓地讓我們來圍觀。

“那好吧,你在上麵等著,我下去看看,如果沒什麼事我馬上就上來。”曾毅暉很快地說。其實就憑洞口出現時他眼中的那種狂熱,我也不覺得我能夠勸住他。我隻能點點頭,說:“那你小心點兒。”

曾毅暉伸出一隻腳,先在洞口探了幾下,立刻笑起來,說:“這裏麵是台階。”我愣了一下,地洞裏麵的台階?這時候曾毅暉已經走了下去,他的速度很快,閃了幾下就不見了蹤影。

我趴在洞口邊上,眯著眼睛使勁往裏麵看了幾眼,什麼都看不見。這樣的黑暗給了我一種很大的恐懼,我真怕曾毅暉就這麼進去再也出不來了。我立刻喊:“曾毅暉,裏麵還好走嗎?”“還行。”曾毅暉的聲音立刻傳了出來,憑感覺應該還不是很遠。

我鬆了口氣,又開始等。大概十分鍾之後,曾毅暉還沒有出來,就像是一直走向了地心。我慌了,又喊:“曾毅暉,裏麵很黑嗎?”裏麵先是沉默了一會兒,在我心髒狂跳的時候終於聽見曾毅暉的聲音悶悶地傳了出來:“很黑,不過路還好走。”

我再次鬆了口氣,然而心裏還是有點懸吊吊的。十分鍾過後,我照例再次朝洞口裏喊話。“曾毅暉。”我喊了一聲,突然發現沒什麼可問的了,於是說,“你上來了沒有?”裏麵又沉默了一會兒,我等著,然而等來的還是沉默。

我再等了一會兒,又放大了聲音繼續喊:“曾毅暉,你上來了沒有?”回應我的依舊是沉默。我的心髒重重一跳,立刻揪在了一起。那個洞口就像一張嘴似的把曾毅暉吞噬了。

我猶豫了很久,終於顫顫巍巍地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