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三天時間裏居然就出現了兩次這樣的事,這讓警察們不能再以單純的幻覺為借口了。
校園裏一時間鬧得人心惶惶。七棟原本就是自習樓,平時看起來就是空空蕩蕩的,一到晚上隻有星星點點的幾個窗口能看得到燈光。自從出了這樣的事後,那裏就更加少有人來光顧了,甚至連帶著它對麵的八棟也開始人丁寥落了起來。一到了晚上十點鍾之後,在七棟和八棟之間的那條路上基本看不見一條人影。
人們總是這樣,對於未知事物的恐懼足以讓他們對一切可能存在的危險都惴惴不安。
鄭麗受到了很強烈的刺激,一直到現在還在醫院裏昏迷不醒,她的父母在一旁哭得呼天搶地。但至於她為什麼會昏迷,這是連醫生都解決不了的問題,我當然也不敢妄下結論。
大概是第二天上午九點鍾左右,警車尖叫著開進了學校,作為一群唯物主義無神論的堅決擁護者,他們還順便帶上了修理電梯的工人。
我們必須得承認,在學校裏信息的傳播速度總是有著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警車開進學校的一瞬間,整座學校就已經沸騰了。等警車艱難地排開擁堵的人群來到七棟時,七棟周圍早已經等候了一整圈密密麻麻的學生。
經過一番查看,警察們驚奇地發現這一次依舊沒有任何線索。一樓電梯前麵用粉筆勾出了一個人形的不規則形狀,那裏正是鄭麗暈倒的地方,裏電梯口有起碼一米遠,後麵拖著一條奇怪的白線。很難想象,一個人會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掙紮著也要爬出電梯口。或者,那就是鄭麗真正被嚇暈的原因。
這時候,修理工已經對電梯進行了完全的檢查。電梯一切正常,除了電梯口的門的確關不嚴。但這在現在看來根本不算什麼問題。
其實就在剛進七棟大門的時候,警察們都注意到了一個問題,就是電梯是停留在六樓上的。老徐出事的時候,電梯也是停在六樓。有什麼人會坐著電梯到了六樓然後走樓梯下來?或者說,這個人是不是坐著電梯上了六樓然後就一直沒有下來過?
當時我正從外麵回來,手裏提著一大袋順便從超市裏買來的東西。走學校後門回寢室剛好要經過七棟和八棟之間的那條路,我遠遠地就看見七棟門口像螞蟻炸窩似的聚滿了人。
我低著頭急急忙忙地從中間穿過去,趙子易就不知道從哪裏突然冒了出來,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我立刻被嚇得一身冷汗,說:“這次真沒我什麼事。我過去的時候鄭麗已經暈了,到處都正常得很。”“正常嗎?”趙子易皺了皺眉。
我突然想了起來,當時鄭麗的姿勢應該是從電梯裏爬出來的,但當時電梯指示燈的數字明明是六。也就是說,在鄭麗暈倒的時候,有人進入了電梯,上了六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看我的表情,趙子易就知道我的興趣又被調動起來了,立刻問:“你想不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我愣了一下:“怎麼,你知道?”趙子易搖了搖頭。
這次我終於逮著機會也笑話一下他了,立刻狠狠地“切”了一聲,說:“你也不知道還想告訴我什麼?”趙子易想了一下,說:“你們學校不是有監控錄像嗎?我剛才看見正好有攝像頭對著電梯門口,把錄像調出來看一下就什麼都知道了。”
我愣在那兒,看著趙子易自信滿滿的背影,突然發現自己的思維好像確實總是慢半拍。不過再一想也就釋然了。想他趙子易不管怎麼說也是一個警察,即使再怎麼差勁經驗豐富也總是真的吧。而我一個普通學生,即使想到了也根本沒那個權利去看監控錄像,想了不也是白想嗎?我豁然開朗。
從電腦屏幕上,很輕鬆地就可以看見鄭麗探頭探腦地走了進來,好像在尋找什麼東西。我知道,她是在尋找夜半歌聲的來源。這時候時間顯示為十點十七分。
鄭麗到處看了一會兒就上了樓,她走的是樓梯。樓梯就在電梯旁邊,也在攝像頭的籠罩範圍之內。趙子易不斷切換著監控畫麵,看見鄭麗一路上到三樓,停了一下,左右看了看,好像在尋找什麼東西。之後又上到了六樓。
一切進展很緩慢,我們隻能看得見圖像,聽不見任何聲音。慢慢地,就看見鄭麗的表情突然間變得驚恐起來,一雙眼睛到處亂掃,整個人縮到了牆角裏。但現在的畫麵在我們看來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這時候,我們都注意到電梯的指示燈開始閃爍了,從三樓開始,慢慢上升至六樓。有人上樓來了。
電梯門隨即朝兩側拉開,燈光鋪灑了一地。但因為角度的關係,我們看不見電梯裏麵,總之那個搭乘電梯的人沒有出來。但是鄭麗好像愣了一下,直直地看著電梯裏麵,然後慢慢地走了進去。到這裏,一切似乎都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