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客人告退,麥克阿瑟不失禮貌地送走了客人。
哈夫上校走進室內,呈給麥克阿瑟一封電文,麥克阿瑟接過閱讀。
“我深感遺憾的是,我不得不盡我作為總統和美國武裝部隊總司令之職,撤銷你盟軍總司令、“聯合國軍”總司令、遠東美軍總司令和遠東美軍陸軍總司令的職務。你的指揮權將交給馬修·B·李奇微中將,立即生效。”
杜魯門
接著,大使館工作人員將一份4月11日杜魯門在白宮發布的新聞記錄送交麥克阿瑟。
看完後,麥克阿瑟苦惱地走進臥室,他已支持不下去了。
不久,接到參謀長聯席會議發來的正式命令後,麥克阿瑟前往第一大廈。盟軍總部外交局局長威廉·西博爾德前來看他,他微笑著站起來迎接。西博爾德眼含熱淚,半天說不出話來,沉默了好一會才勉強說道:“將軍,在對待這種事上,你是一個遠比我出色的戰士。”
麥克阿瑟顯然對突然遭到解職感到忿忿不平,他神情痛苦地說道:“在陸軍服役52年後竟受到如此公開的侮辱,作為一名戰士,如果總統打算讓他退役,哪怕是稍作暗示,我也會毫無怨恨地這樣做。”
麥克阿瑟有理由對他被解職的方式表示憤怒。他竟然是通過別人從廣播中知道自己被解職的消息,這是他萬沒有想到也是萬不能接受的。他在回憶錄中氣憤地寫道:“有史以來,司令官一直在調換,有些出於心血來潮,有些出於某種原因,但沒有哪一次比我這次被解職所用的手段更粗暴的了——不許人申訴,沒有辯護的機會,也不考慮過去。……我所接到的解職令是如此的嚴厲,以致當一個司令官被解職時所常有的禮遇也受到了妨礙,這實際上是使我處於被管製的狀態。即使是辦公室裏的一個勤雜工、一個打雜的女傭或隨便什麼樣的仆人,也不會被這樣不近人情、不顧起碼體麵地打發走。”他不相信所謂通信係統發生故障、華盛頓無法與佩斯取得聯係的說法。他把這突如其來的事變看做是一種突然難以抑製地大發雷霆的結果。不是有人說,杜魯門性情暴戾,動不動就大光其火嗎?不是有消息說,杜魯門曾給一位批評他女兒演唱水平的音樂評論家寫信,揚言要揍他嗎?麥克阿瑟認定,他就是“這種無法控製的盛怒之下的第二個受害者”。雖然內心中感到屈辱和不平,但他外表上卻顯得鎮定自若,使看到他的人更增加了幾分敬意和同情。
在朝鮮前線,那天下午李奇微正陪同佩斯在風雨交加的戰場上巡視。有位已聽到廣播的戰地記者過來向他表示祝賀,但他不明白是什麼意思。晚上,當他們回到指揮所時才得知此事。李奇微同樣感到驚訝、難以置信,認為以如此粗暴的罷免方式來公然傷害麥克阿瑟的自尊心,實屬毫無必要。但這對他本人來說畢竟是件榮升的好事,所以很快便轉驚為喜了。其他軍官也似乎多少感到些寬慰,因為他們覺得,今後東京總部的新主人與在朝部隊之間會相處得更融洽。第二天中午,李奇微飛往東京會晤麥克阿瑟。麥克阿瑟沒有像李奇微想像的那樣大發牢騷。他隻是簡單地就有關工作向李奇微作了交接。當談到了杜魯門時,麥克阿瑟用一種不常見的語調說道:“有一位著名的醫生告訴我,他從總統私人醫生那裏得知,杜魯門患有嚴重的高血壓。思想上的糊塗和混亂是他那嚴重病情所表現出的典型特征。正由於此,他一會兒寫信,罵海軍陸戰隊是海軍警察,從而引起軒然大波,一會兒又給音樂評論家寫信,辱罵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