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仁川登陸戰(1 / 3)

9月12日晚,麥克阿瑟及阿爾蒙德、惠特尼等一行7人冒雨從羽田機場飛往九州的板付,再從那裏前往第7艦隊集結地佐世保,登上兩棲作戰部隊司令多伊爾的旗艦“麥金利”號運輸艦,向大海駛去。和往常一樣,麥克阿瑟戴著那頂汗漬斑斑的軍帽,嘴裏叼著他的玉米芯煙鬥,透過舷窗可以看見波濤洶湧的海浪和在波濤中前進的登陸艦隊。海軍軍官出於對他的高級官階的尊重,讓他坐在艦橋上海軍上將的椅子上。

當時正值狂風大作,海浪滔天。進攻部隊的艦船在大浪中搖擺著,船艙裏的貨物翻倒了,甲板上的物資也被衝走了,士兵們不少暈了船。好在9月14日天氣好轉,海麵上風平浪靜。“麥金利”號在黃海與其他艦船會合後,向仁川方向航進。入夜,麥克阿瑟站在船頭上,傾聽著海水拍打艦體的聲音,注視著閃閃發亮的點點粼光。他知道這次作戰是他所指揮過的登陸戰中最錯綜複雜的一次。想到他一直夢想的、曾遭到激烈反對的計劃即將付諸實施,他也不免感到有些緊張。這次冒險行動的惟一因素就是出其不意。保密工作是否做好了?敵人是否已經知道了他的計劃?自然界所造成的障礙是否克服得了?參謀長聯席會議和他自己參謀部的分析會不會是正確的?采取更謹慎的途徑,是否更為明智些?他把已經睡下的惠特尼叫來,向他滔滔不絕地講述著,以排遣心中的疑慮和不安。他擔心判斷是否有誤,是否能達成戰役的突然性。如果遇到頑強抵抗而失敗,那就真應驗了反對他的人所說的“大災難”的話。他心裏暗暗想到:“明天的一切,由我單獨負責,如果失敗的話,那麼可怕的後果將留待到上帝對我的靈魂進行最後審判之日。”

直到淩晨兩點半,他終於支撐不住了,在甲板上轉了一圈後便回到船艙去睡覺了。

淩晨5時,美艦開始火力準備,將2800餘發炮彈傾瀉到月尾島。接著又發射了1000發火箭彈,美軍飛機又用機關炮、火箭和炸彈襲擊月尾島。

6時整,美海軍陸戰隊發起進攻。上午8時,美海軍陸戰隊攻占通往仁川的咽喉要地月尾島。下午5時許,陸戰隊向仁川港發起主攻,遭到人民軍頑強抗擊,損失慘重。但因人民軍兵力不足,美軍登上仁川海岸。黑夜來臨時,大約1.8萬美軍登上仁川港岸邊灘頭。

這時,仁川港灣,大量美軍軍艦在遊動。一批批海軍陸戰隊和陸軍向碼頭運動、集結。美軍士兵伴隨著嘈雜的咒罵聲,從運輸艦上卸下火炮、坦克以及各種裝備。

旗艦“麥金利”號在幾艘護衛艦的保護下,駛近仁川港。坐在椅子上的麥克阿瑟,身著棕色飛行裝,胸前綴著兩排顯赫的勳章,鼻梁上架著一副大得出奇的墨鏡,手中的煙鬥不時地送到嘴邊用力吸著,發出絲絲的聲響,縷縷青煙向四外飄散。臉上浮現著得意的表情,一雙隱沒在墨鏡後麵的眼睛,注視著仁川港灣。那裏的登陸戰已經接近尾聲……

港灣附近的艦載轟炸機頻繁地起落著,一批批向著漢城方向飛去。

艦炮的射擊逐漸稀落,更多的登陸艇運送著陸戰隊螞蟻般擁上岸去。

美海軍特遣隊司令多伊爾海軍上將快步跑上前,向麥克阿瑟送上一份電報,轉身退在一旁。電報稱:“仁川港已全部占領,主力正在集結。”

美第10軍軍長阿爾蒙德少將興奮地說:“打開仁川這扇大門,明天我們就可以在漢城為將軍祝酒了。”

麥克阿瑟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站起身來說道:“不,將軍,到新義州喝也不遲,那不更有味嗎?”同時伸手接過惠特尼送過來的望遠鏡,向仁川方向觀察。

惠特尼走近麥克阿瑟,聲音不大地說:“危險是很大的,但我們成功了。”麥克阿瑟點頭,表示同意。

阿爾蒙德說:“祝賀將軍的成功,您的勇氣為我們帶來了好運。”

麥克阿瑟說:“有人說這次登陸作戰是‘冒險行動’。我認為戰爭,可以說就是賭博。三分可能,加上七分冒險,這就是我在戰爭中創造奇跡的公式。運用這個公式的惟一秘訣,就是冷靜的頭腦,加上百倍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