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超群在書房裏喝酒,寒風從窗縫吹進來,火盆裏的火星已經快要熄滅了,整個書房冷得像一個冰窖,可是他卻似無所覺,他隻是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酒。
他現在喝的酒,自然不是卓東來的葡萄酒,而是燒刀子,雖然這酒現在冷如冰,但是喝到肚子裏時,卻像是火焰在燃燒。
司馬超群在想,他今天為什麼會突然對卓東來發脾氣,這是很少有的時候,就算他們獨處的時候,他喜歡想盡各種辦法刺傷卓東來,可是卻極少這樣發脾氣,到底是什麼影響了他的心情呢?是那個穿著白衣的男人,還是那個要殺東來的美麗女子?
“你是什麼人,竟然敢在這兒……”外麵傳來大總管的聲音,卻突然從盛氣淩人到低三下四,“這位爺,對不起,小的有眼不識泰山……”
司馬超群微微皺眉,有些不解的放下酒壺,走了出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個挺拔灑脫的背影,即使是背影,卻能夠感覺到隱隱透著一股懾人的氣勢。
那人一隻手拿著一個酒壺,另外一隻手好像握著什麼東西,直到他揮揮手讓大管家離開,司馬超群才看清,他另一隻手裏拿著的是卓東來的腰牌。在大鏢局裏,每一個人都有一塊腰牌,但是這大鏢局有誰會不認識司馬超群,有誰會不認識卓東來,所以他們倆這兩塊腰牌通常都不會帶在身上,但司馬超群怎麼也沒想到,卓東來會將自己的腰牌交給別人。
這個人司馬超群自然是記得的,三天前他才看到過他,那個神秘的穿著白衣的男人,司馬超群對他有著很強烈的好奇心,可是他不會去問卓東來……雖然今天他已經很想問了,卻還是沒有問出口,他一直都知道卓東來有事瞞著他,一直都知道卓東來不會做任何對他有損害的事情,可是……為何卓東來一定要對他有所隱瞞,不肯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
李尋歡在大鏢局裏轉了一上午,正想回去看看卓東來醒了沒有,卻在轉身時看到了站在書房門口的司馬超群。但他也隻是看了司馬超群一眼,並沒有想跟他說話,誰知司馬超群卻叫住了他。
“這位先生請留步。”司馬超群道。
“總鏢頭有事?”對於司馬超群,李尋歡本來並沒有什麼感覺,隻知道他是卓東來唯一的朋友,之前兩人也未真正的見過,可是今早他在卓東來的房間裏聽到的那段對話,卻讓他對司馬超群這個人生出了一絲厭惡之感。
對於不怎麼喜歡的人,李尋歡自然沒有多少心情應付,聲音有些冷淡,眼神也是冷漠的,而這在司馬超群看來,他這神情倒與卓東來平時的神情有幾分相似,讓司馬感覺極為刺眼。
“在下以前好像在大鏢局裏從未見過先生,不知先生在鏢局裏做何職司?”司馬超群裝沒看到李尋歡手中的腰牌,也裝作沒看到站在李尋歡身邊的鐵傳甲。
“哦,總鏢頭誤會了,在下並非大鏢局的人。”李尋歡道。
“哦?是嗎?”司馬超群走過來,似乎才看到李尋歡手中的腰牌,“啊,原來先生是東來的客人,真是失敬,不知先生貴姓?”
“李。”李尋歡將腰牌收起來,他才不信司馬超群剛才沒看到這個腰牌,現在卻裝出才發現的樣子,這讓李尋歡感覺他很虛偽。
司馬超群的眼中閃過一絲憤怒的光芒,以他司馬超群現在的地位,問人“貴姓”,誰不是立刻報出自己的名字,可是這個人卻真的隻說出自己的姓氏……還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雖然司馬超群掩飾得很快,但李尋歡還是看到了他的怒,所以李尋歡自心底對他的評價又降了幾分。
“原來是李先生,”司馬超群一笑,“李先生是如何知道我就是司馬超群的?”
“我前天在‘拜師大會’上看到過總鏢頭。”李尋歡道。
“哦,原來如此。”司馬超群點頭,“李先生與東來是舊友?”
“不是。”李尋歡搖頭,“世人皆知,卓東來隻有總鏢頭一個朋友,所以在下並非卓東來的朋友。”
“那也是早前相識吧?”而且時間絕對不短。
“是,我們相識已有十年了。”李尋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