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維斯伸手在光禿禿的腦門上摸了一下,看著古龍飛問道:“古,你覺得呢?不行的話那就晚些日子再說,反正鬆林裏的獵物多的是,讓它們養肥點之後,我們再去!”他嘴上說得無所謂,但看向威爾的眼神,明顯有點責怪威爾不明事理之意。
這些細微之處,如何逃得過古龍飛的眼睛,他親熱地拍了拍威爾,說道:“威爾,謝謝你的好意,我真的恢複得很好,別說打獵,就是讓我參加運動會都沒問題!到時打到了獵物,就在我家裏做來吃,你是知道我老婆的廚藝,到時別把舌頭吞下去就行了!”他知道洋人喜歡運動,每隔幾年就要舉辦大型運動會。
威爾吞了一口唾液,驚喜地說道:“你說了的話就不許反悔,打到的獵物就讓林來下廚!”他在古龍飛家不知道吃了多少次飯,每次都是林巧茹燒的菜,有時就是尋常的家常菜,也讓他吃得讚不絕口,對林巧茹的手藝佩服得五體投地。那時洋人的飯食極為簡便,他們的許多大菜,甚至是宮廷宴席,也沒有多大的特別之處,哪有中華上國菜肴的源遠流長、博大精深。威爾一個普通洋百姓,能有多大的口福,哪裏吃過什麼好東西!
過了幾日,有中國三大火爐之稱的武漢,氣溫陡降,居然飄飄揚揚下起了雪。看到滿天飛舞的雪花,戴維斯想起了荷蘭老家,這些天早就冰凍三尺了。全世界任何地方都是一樣,但凡天空開始下雪,各種動物也出來活動了,這時的動物個個脂肥肉美,正是打獵的好季節。
昨夜又是一場好雪,今天正是洋人注重的禮拜天,也是他們的休息日,戴維斯便帶著他的部下,包括他自己和古龍飛等十一人,背上獵槍,牽了他特地從歐洲帶回的德國牧羊犬,出了城,向西而行。
古龍飛出門之時,將菲菲抱在懷裏,在她光滑柔嫰的臉蛋上使勁親了幾下,對她說想吃什麼,爸爸就給你打什麼回來,他一直對自己的槍法很自信。菲菲調皮地摟著他的脖子,嬌笑道:“我要吃老虎肉!”古龍飛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彈了一下,說你這不是為難爸爸嗎,這方圓幾百裏之內哪有什麼老虎嘛!菲菲撒嬌不依,說爸爸說話不算話。
林巧茹將孩子接了過去,臉上略有不快,小聲說道:“龍飛,要不你今天就別去了!我怎麼一起床就感到心驚肉跳,有不好的預感,該不會有什麼事發生吧?”
古龍飛將她額上垂下的頭發往上捋了捋,笑道:“你是不是有點著涼了,等會兒吃一片安定,好好睡一覺,孩子就讓張嬸照看。你放心,我們這麼多人,何況去的地方也不遠,那裏的動物也沒什麼猛獸,能夠有什麼危險!何況,戴維斯他們主要是為了慶祝我死裏逃生,主角是我,我怎麼能不去呢?你就放心吧!”說完在她們母女二人的臉上分別親了一下,就要離開。
林巧茹拉一下古龍飛的手,突然說道:“你還記得你衣袋裏的那張紙條嗎?你給我看的時候,當時就覺得有點熟悉,但那時心裏有點亂,沒有想出原因來。這幾天我一直在琢磨,終於想起,那些筆跡很熟悉,原來與那幾個怪人中其中的一個所送的鮮花上的筆跡非常相似,你覺得奇不奇怪?”
古龍飛心裏一驚,頓時想起了到醫院裏來看望自己的那幾個怪人,他們來的先後次序不同,但都是神情肅穆,極少言語,放下鮮花之後便匆匆離開。而且,他怎麼想也想不起來他們是誰,隻是依稀有點麵熟,回家的那幾天裏還思索過一陣,但一想就頭疼,後來也沒見到什麼異狀,慢慢地就淡忘了,此時林巧茹一提及,心裏微微打了個冷噤,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他正有點遲疑的時候,威爾早在門外大呼小叫起來,於是他笑著說道:“巧茹,你別擔心,我們很快就回來。我回來之後,讓戴維斯幫忙查查,他的關係比較廣!”
林巧茹抱了菲菲,站在門口,依依不舍地目送古龍飛。古龍飛隻是揮了揮手,便被性急的威爾連拉帶扯地去遠了!
戴維斯、古龍飛一行出城不遠,一條河流橫亙在眼前,這便是有名的漢水。武昌、漢口、漢陽,被長江、漢水分割、包圍,整個三鎮,遍布著縱橫交錯的河流、湖泊,幾乎出門就會踏在水裏。不過戴維斯早有準備,他們到了漢水的一個小碼頭時,早有一艘小火輪侯在那裏,戴維斯說是向一個美國朋友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