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千馳的雙唇已經緊緊抿成一條線,他盯著顧佳音明媚的俏臉,有種站起來捏碎她骨頭的衝動。
然而顧佳音,卻沒有將他的憤怒放進眼裏,轉頭對著裴念晨說,“我們走吧。”
裴念晨也沒有再停留的意思,站起來拉起顧佳音的手,轉身便要走。
“裴少將,”盛千馳輕慢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像是古老洪荒裏,一道橫亙在歲月間的幽長的清流,“你知不知道你牽著的女人,是如何在我身下婉轉承歡的?”
裴念晨與顧佳音雙雙一顫,同時轉身,看著盛千馳,表情卻不盡相同。
裴念晨是震驚,像被巨石轟然砸中了腦袋,但他更加心痛,顧佳音說她有過一個男人,卻沒想到是盛千馳,他垂在身側的大手,驟然握緊,骨節都節節泛白。
而顧佳音是憤怒,她沒想到,盛千馳會卑劣到這種程度,他居然當著裴念晨的麵,說出這樣的話。
盛千馳絲毫沒有關心裴念晨的情緒,而是緊緊地凝視著顧佳音的臉,黑白分明的眸底倒映著她憤怒的容顏,向她傳達了一個信息,那就是他不會讓她和裴念晨順利。
他微微勾起唇角,邪惡地釋放出一絲笑意。
看著顧佳音,話卻是對裴念晨說的,“那一晚,她主動爬上了我的床,我們做了三次,她身體的每一個美好的部位,我都親過,摸過,她裏裏外外,都被我睡透了。”
“盛千馳!”不待裴念晨有什麼反應,顧佳音已經怒不可遏,抓起了桌上的酒杯,一副隨時都要潑過去的樣子。
可是盛千馳眸底的笑意卻越來越濃,他依然不緊不慢清晰地吐出每一個字,“裴念晨,我盛千馳睡過的女人,你確定還要?”
砰!
酒杯不是潑過來,而是直接砸了過來,直接砸的就是盛千馳的臉。
盛千馳不慌不忙,優雅地歪了下頭,酒杯砸在了沙發靠椅上,但酒液卻灑了他一身。他穿著幹淨的白色襯衫,瞬間浸染得緋紅一片。
敢這樣對他的,顧佳音是第一人。
雖然生氣,但他此刻還是願意縱容她。
他優雅地伸手,抽了一張紙,將胸前的酒液隨意擦了擦,然後平靜地看著憤怒到極致的女人,“佳音,我說了,你若乖,我寵你上天,但你若不乖,我可就沒有這麼好的態度了。”
說著,盛千馳“啪”地一下,劃燃了打火機,將一億支票點燃,扔進了煙灰缸裏,“回去好好想清楚。”
做完這一切,他抓起自己的風衣,搭在臂彎裏,先一步離開了。
高大的背影逆著光,仿佛鍍了一層金邊,俊美如乘雲歸去的神祇,卻偏偏讓人感覺不寒而栗。
當座位邊隻剩下了兩個人,燈光依舊華麗迷人,薩克斯曲依舊柔和暖心,但氣氛卻沉悶得厲害。
像是黑雲壓頂。
顧佳音久久凝視著盛千馳最後消失的地方,緊緊地咬住了下唇。
如此看來,招惹上他,是她的劫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