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謄濤看他,手伸起了一點,沒有動。
“答應我,好好在一起。”秦峻看著他。
徐謄濤看著他的眼睛,像是已經沈迷在了眼底深處,他點下頭,“好。”
秦峻第二天才回去,送完了退燒的徐謄濤去了學校地回到自己的地方。
幾十個小時沒睡的他並沒有疲憊,隻是當在陽台下,看著潦倒頹廢的戴海對他說:“你看起來很不好。”
秦峻下一分鍾倒在藤椅上,一句話也沒說,在自己熟悉的地方悄然地閉上眼睛,沒有再多說什麽。
戴海自上而下地看了他幾秒,搖了下頭,轉過頭,看著周邊一片安靜的地區,不太了解在這片死靜的地方,秦峻是怎麽樣度過了死寂的四年多。
一覺醒來,竟有滄海桑田之感。
秦峻去了城裏,沒有開戴海的車,公車時老司機抽著他遞過去的煙憨厚地笑著問:“好久沒搭車了吧?一直沒進城,家裏的東西夠吃不?”
秦峻笑著點頭,借著他的火頭也抽了口,說:“夠著呢,有朋友送東西過來。”
司機拍了下他的肩,把窗戶關上,風有點大,吹得人還是有點冷。
這就是平常人平常的感情,人在這裏,感情也是。
秦峻靠著門檻看著裏麵徐小添跟徐謄濤說著話,沒有推門進去,其實如果徐謄濤跟徐小添在一起,他也不會真恨徐謄濤或者徐小添。
愛的情境裏,他沒有徐小添聰明,也沒有徐謄濤的豁達,但是,他有著自己的風度,如果他們真能在一起,他也會祝福他們。
所以,在分開後第一次在街頭看到他時,看著他們笑靨如花般的相處,才隻是有點淡淡的差愣,更多的是釋懷。
而現在,不管是徐謄濤對他怎麽想的,他都懶得再想太多,他知道自己能給他的就成。
看著他們說著話,徐小添靜靜地坐在那裏,當年驕傲囂張此時像被捋順了毛的貓聽著床上的男人說著話,秦峻就那麽看了半會,掉轉了頭去了咖啡館。
去時,汪汪在樓上休息,一見他,眼一瞪,“無賴又來幹什麽?”
秦峻大步邁著腿走過運,身體俯下雙手搭在在椅子左右,雙眼深情,嘴角是溫暖笑意魅惑地笑,“想哥哥我了沒?”
汪汪恨不得用手中的手把他的頭給打爆,無奈自己大病初愈不易動彈,隻好沒好氣地口裏說:“好,好得不得了,看到一個傻瓜把自己又給推入火坑,我怎麽不好?”
秦峻聽著笑嘻嘻地埋到他的椅子裏,枕著後頭的靠枕,把汪汪半抱在自己懷裏,他靠著汪汪的頭,在他頭上揉了兩下,“火坑又如何?你要是不在了,我還不知有沒有火坑跳呢,這樁買賣值了。”
汪汪不屑地哼了兩聲,靜默了片會,他說:“真要?”
秦峻點頭,對著空氣籲了口氣,“我舍不得他,不管以前如何,可還是想再次擁有他……”
他帶著自嘲的笑容看向汪汪,“我把他放在心裏,放著放著成了習慣,知道他還想在跟我一起而要我推開他,我做不到。”
汪汪伸出手,摸著比他的手還冷的臉,哼哼嘰嘰地說:“也好,算是個暖床的。”
秦峻聽到他這麽說笑開了臉,眼睛亮亮的。
汪汪冷靜地指出說:“太傻了。”
秦峻搖著他的肩膀,逗趣般說:“要了他吧要了他吧,左右都是一生。”
汪汪隨他搖著他玩,“好了啦,要了,不過,你要是搞不定他,要是再讓你堵心,我可跟你說,我肯定拆散了你們。”
秦峻眯著眼笑了,樣子有點像狐狸,“我可無所謂得很,過日子嘛,睜隻眼閉隻眼的,哪有那麽多鬧心的事。”
汪汪氣不過,掐了把他的臉,再次恨鐵不成鋼,“你這沒用的。”
秦峻用扭曲著的臉無奈地說:“這樣才容易相處嘛……”
自己不喜歡的,就當看不見就好,在不在乎想那麽多幹什麽,人在就好。
當彼此都習慣了這樣的陪伴,誰也離不開誰,這樣也是一輩子。
接徐謄濤出院那天,陽光挺好,他的學生和朋友來了好幾個,秦峻站他旁邊跟他們說著話,大都不熟悉,慢慢就趁著人流到了旁邊。
徐小添也站到了他旁邊,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不遠處,徐謄濤微笑著在跟人交談。
秦峻看了一眼,轉過臉對上徐小添的眼神。
“你笑什麽?”徐小添問。
秦峻聳了下肩,沒有發言。
“你恨我嗎?”徐小添問,他西裝革履,已經是一位事業有成的青年。
“我……?”秦峻搖頭失笑,“不恨,但也不喜歡。”
“我還是會出現在他的生活裏。”徐小添的臉有些堅硬,說的話也很堅定。
“那是你們之間的事。”秦峻淡笑著說。
“與你無關?”
“與我無關。”
徐謄濤此時看向他們,秦峻回了他一抹淡笑。
“他愛你。”徐小添陳述,似有不甘但又無可奈何。
“也許……”秦峻又微偏了下頭,“不過我倒是肯定我最適合他。”
他突然伸出手,拍了拍徐小添的肩,“其實你輸給我最大的是時間,我在恰當的時間遇上了他,他心裏就裝下了我,如果不是,誰也不知道如今是什麽情況,不過,未必有了他你就可以幸福。”
徐小添看著,額頭跳了一下,眼睛往內抽搐了一下,叫了聲他,“秦峻?”
秦峻“嗯”了一下,等著他說話。
“你他媽到底是怎麽想我們的?”
秦峻看著徐謄濤越過人群向他走來,淡淡地說:“如果你是我,也許也會像我這麽想了,我自幼無家,如果有人給我一個家,別的倒顯得無所謂了……”
“說什麽呢?”徐謄濤終於走近,問他。
秦峻微笑搖頭,摸了下他的頭。
徐謄濤也笑,“這陣子好多了。”
“車子在停車場,走過去吧。”
一行人浩蕩往停車場走,徐謄濤當著很多人問:“你什麽時候搬回家?”
秦峻牽著他的手,嘴角泛笑,“你需要我的時候。”
徐謄濤看他。
秦峻回視,“例如現在。”
他的笑容淺淺淡淡,沒有當初那麽有濃烈的感情了。
可是,誰能說這不好。
隻有看得開了,生活才會給你路徑走下去。
不愛那麽多,隻愛一點點。
愛情,越熾熱,越焚生。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