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峻卻想了想,低了下頭,伸也手抱了一下他,鬆說後才說,“好。”
徐謄濤卻也笑了,“都這麽多年,你變了。”
秦峻撇著嘴笑,一臉的無可奈何,人這幾次,想起來,好多回答明明那麽陌生卻又是那麽理當然得不能歸於陌生。
樹枝丫上還有著狂雨過後的露水,徐謄濤一下抱緊了他,有著難得的獨斷,“如果很多事變了,我們可以找一種更好的相處方式,這次,我想讓你幸福,你幸福了,我才能真正幸福……愛成了習慣,無論我們變成什麽樣,愛也很難再多的。”
“真是聖人。”秦峻又笑了。
“我不是……如果是的話,能再次得回你,是又怎樣?”
秦峻摸他的臉,“謄濤,如果我說,我希望你幸福,我希望你的幸福中沒有我,你會不會相信?”
“我相信。”徐謄濤笑了笑,執著他的手,很緊。
秦峻鬆了鬆,沒鬆開。
“隻是,握住了,不管如何,都是一輩子的。”徐謄濤笑得溫柔,但卻執拗,那也誰也懂得光景,他這麽一笑,就像萬千秋水都不過眨眼煙雲,他所堅持的就是美好的。
秦峻抱著他,失笑不已。
再一次覺得就算愛,已經不會再像當初那般愛了。
愛情,所失去的是年華。
人,如果想真的相處得時間長一點,隻把把愛情化為其它感情,真正的那種恨不得把兩個人變成一個人的愛情,是不可能把人維係一輩子的。
結果整個春天過去,戴海都沒有離開秦峻的家。
秦峻更是懶得出門,怕戴海一時想不開,他一出門就把他的主臥給占了,那主臥有個巨大的陽台,花架上麵覆蓋了整片的紫藤花,美得戴海一見就鍾情,時時刻刻無不在算計著篡奪臥室位置。
第一次見秦峻的家,戴海算是明白了他為什麽雷都轟不動一步,決不輕易離家了,敢情人生最讓人享受放鬆的東西他全藏家裏頭了。
花架下麵有一個涼桌,有躺椅,還有整套的茶具,甚至還有個吊搖,大得足夠一個一米九的大個兒躺上去還有空間剩餘。
此環境對精神世界非常匱乏的戴海誘惑力太強,這天非常認真跟秦峻說,“是不是得跟你成一對,你的臥室才能跟我分享。”
秦峻不想上當,閉緊嘴巴。
戴海循循善誘,“你看我怎麽樣?比那個隻會給你送吃的徐教授強多了,我年輕,英俊,還跟你一樣愛漂亮東西,你看咱們共通點這麽多,肯定能恩愛段時間的。”
秦峻喝了口茶,清了清喉嚨問:“就為了個陽台,你是打算爬上我的床了?”
戴海毫不猶豫地點了點。
秦峻指指樓下,“那個,電話說願意給你好幾億周轉的男人我敢肯定隻要你想,這樣的地方他能幫你找百個。”
戴海垂眼,不敢相信秦峻這麽口無遮攔,隻好不再為了陽台賣身了。
門鈴響的時間,秦峻對著倒咖啡的戴海說,“給我留一杯。”就順著吊梯下樓開門去了。
戴海看著他下去,彎了下身子看著大門外的奔馳,把最後一小杯咖啡沒有絲毫吝嗇全倒在了自己的大號馬克杯裏。
徐謄濤送吃的一般都隻送到門口。
因為他課題又多加了一個,多帶了幾個學生,更是忙得腳不沾地,連每隔兩天給秦峻送東西的時間都是擠出來的。
春天徹底暖和,衣服也穿得單薄了起來,徐謄濤今天穿了件白襯衫,在後車箱彎腰拿東西時,秦峻看到他背部的肋骨透過衣服清晰地突立了出來。
秦峻當下驚訝──好久沒有真正地看過他了,他不知道他竟然瘦成了這樣。
徐謄濤轉過身時,手裏提著東西,看著秦峻溫柔地笑了笑,“我多帶了些蔬菜來,都洗了幹淨裝在保鮮膜裏,你到時候拿出來煮就是。”
秦峻點點頭,看著徐謄濤把東西搬下,一一叮囑這個怎麽吃那個怎麽弄,這個可能已經吃完了這次又拿了點來不知道夠不夠,他輕緩又細致地說著,一句話一個語氣都沒有絲毫的輕怠。
“那什麽……”秦峻看著他骨感十足的手在各個箱中穿梭,摸了摸鼻子問:“今天你有沒有時間?吃完飯再回去?”
他一說完,背對著他正打開箱子告訴他裏麵有什麽的徐謄濤起身回頭,那刻臉上蘊開了溫柔的笑意,他微笑點頭,“有。”
秦峻看著徐謄濤臉上的那抹笑意,可能是陽光有點猛烈,刹那讓他感到臉上有點熱,他胡亂地點了下頭,走了兩步,把大門推開,“幫我把東西搬進去吧。”
低下頭時,看到大門的石縫裏,去年枯死了的雜草雜花竟然又透過石縫再次又綠意盎然地挺拔著,並且其中開著幾株鮮豔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