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徐謄濤來得頻繁,他們的交往都隻限於咖啡館裏,天氣暖和了一陣,氣溫陡地又低了起來,台風過境中,秦峻的身體也不好了起來。
春寒其實是最難度過的,空氣都是陰冷的,以前遺留的傷口都不可避免地疼痛著,這麽個季節,以前秦峻都不敢離開家,隻能天天躺在床上等著這段時間過去。
可咖啡館也不能不管,戴海這個麵熱心冷的朋友更不可能不管,秦峻隻好咬牙忍著,把咖啡館的暖氣調得稍偏高一點,又吞了把止痛藥,整天沒事一樣穿梭在顧客,員工和徐謄濤之間。
秦峻忍習慣了,也沒讓人看出什麽異樣。
也就忍幾天,再過幾天汪汪跟他家男人也就回來了。
那一天,徐謄濤穿過雨水來到咖啡館,城裏開了一家新的餐館,是挺有名的名廚掌廚,愛好吃食的城中人早就把那擠得水泄不通,徐謄濤跟名廚有交情,訂了個大包間,過來帶秦峻跟服務生一起過去。
秦峻其實有拒絕過,隻是當時小服務生在身邊,聽到他們的對話,睜著興奮地眼睛猛看著二老板,他小女朋友早前就嚷嚷著非要去一次,連電話都快打爆了。
秦峻不忍讓他失望,答應了下來。
咖啡館提前打烊,戴海下來時,站樓梯口拿著煙抽著,忠心耿耿的小服務生氣呼呼地拿著抹布蹲下地去擦煙灰。
戴海嘴角一揚,帶著戲謔的笑意,有著一些輕鬆。
秦峻在旁邊看著他們笑,“收拾收拾,咱們走。”
上的車是徐謄濤的新車,還是以前的那一款。
秦峻坐前座,盡管吞了藥,但出來時那帶著潮濕的空氣還是讓傷得最重的那幾處骨頭有點隱隱作疼,他盡量忽視,但也提不起更多精神。
小服務生的小女朋友難掩興奮,在後麵“哥,哥”地叫著秦峻,問他今晚她這麽穿好不好看。
那是個年輕善良的小女孩,秦峻很喜歡她生氣勃勃的樣子,回過頭認真地打量一翻,笑著說,“好看,好看。”
小服務生在她旁邊一臉神氣樣,“你穿啥都好看,我早就告訴過你了。”
眼裏隻有小服務生的女孩也得意一笑,仰起頭,高興地把頭枕在小服務生的肩上,那青春洋溢的臉上,有著單純的快樂。
秦峻眯了下眼,他笑了一下,感情越是真摯就越容易讓人動容,不管是發生在什麽身份的人上。
而成年人,無所避免的,就是與美好愛情無關,就算曾經有,後來也必定被糟蹋。
人心呐,總是經不起太多渲染了,多了,就髒了。
秦峻那刻覺得有點遺憾,不能再傻傻地愛著另一人,真的很遺憾。
自己順其自然地變得連自己都有點無可奈何。
落坐時,兩個車子的人總共九個,坐了一個大桌,店裏的服務生都是青春少年的孩子,房間自然熱鬧,菜沒上,瓜果和前菜也讓他們吃得不亦樂乎。
秦峻正跟他們開玩笑時,放在桌上的電話響了,徐謄濤拿著遞過過,秦峻一看是汪汪的,拿過邊跟另外一個小男生建議下次把頭發染得偏麻亞一點會更容易把到妹邊接通了電話。
“在哪?”汪汪問他。
“外邊吃飯。”
“少亂跑……”汪汪大媽在那邊怒斥,“你把事交給小服,回家生你的蛋去,另把把藥抓齊,別偷懶。”
“知道,知道……”秦峻頭偏了偏,離徐謄濤遠一點,“你趕緊的回來,我趕緊的休息,汪汪小弟,我快□□勞死了,你快回來拯救我。”
說完,掛斷電話,朝一旁戴海說,“明天把東西往我家搬過去,你看還有什麽添的,房子大,都放得下。”
徐謄濤此時問,“要搬家?”
秦峻看他帶些猶疑的臉,笑著點頭,“汪汪回來,我就回家住了。”
他笑得一臉坦蕩又雲淡風輕樣。
徐謄濤送了他們回去,一路都沒有說話。
秦峻下車時,他在店門口輕聲地問:“不回去嗎?”
秦峻看他。
“家,我們的家。”徐謄濤也看他。
秦峻聞了聞店裏溫暖的空氣,看著戴海轉過彎上了樓,他對徐謄濤說,“我們,聊聊好嗎?”
徐謄濤點頭。
秦峻走出門,在冷冽的街頭吸了口氣,轉頭說,“戴海在呢,可能要在我家住段時間,等他離開了我再去你那。”
“為什麽,是去我那?”徐謄濤頓了一頓,才說。
“我現在,也有家……”秦峻聞言笑了一下,“我們重新來過,並不代表那就是我的家,你懂嗎?”
徐謄濤搖頭,說,“我不懂。”
秦峻靠近他,抱著他,溫柔地在他耳邊說,“我不想欺騙你,謄濤,我以前最愛你,可現在,我真的隻剩過日子的能力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樣,任你在我心裏橫衝直撞,我沒有那個力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