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這一句話發自真心,江少城聽了,扯著嘴角笑笑。他們之間的情意,不用這些虛的。肖亞寰自然懂。肩胛處打了麻藥,還是有痛楚感的,畢竟不是全身麻醉。很疼,索性的閉上眼睛靠在沙發上,仍醫生動手。
從取子彈到清洗傷口,他一聲不吭,哪怕已經大汗淋漓。
“寰少,傷口已經清理好了,切忌這陣子要好好的修養,不能碰水,不能劇烈的甩手臂。”醫生一邊收著醫藥箱,一邊吩咐著。
“嗯,知道了。”
所有人走後,江少城才晃著雙腿問,“寰,怎麼樣?是打算留在這邊,還是回你的別墅那裏?”
略微的沉吟,便默默的道,“留在這裏吧。”回去,她也不待見他,這一陣子,他也的確需要休養,回去怕是要被氣死。那個女人是一天不鬧騰就不舒服的主。
“恩,還好你想的清楚,我還以為你要回去呢,也不知道你供著護著的小祖宗會怎麼心疼你呢?”挑了挑眉道,“話說,寰,你有沒有想過和李喬兒好好的談一次?你這麼為她,她知道麼?”
話落,肖亞寰的嘴角就滑過一絲苦笑,談,怎麼談?談什麼呢?她連坐下來和他好好說話都不能,更別提談了!
“不可能的。”
“你不去試試,怎麼知道?這麼多年來,你怎麼對她的,她難道一點感覺都沒有?這一次為她受傷,上一次呢,泄了標底給肖澤允!再說早些年,她什麼都不問的,直接要打掉你的孩子.....”
“別說了。”肖亞寰直接的打斷,他不想聽,真心不想聽。一樁樁,一件件的,他怎麼會不知道,作為當事人的他,記得比江少城要清楚,不,應該是更撓心。那是他的孩子,她什麼也不問,什麼也不說,就要打掉,還記得她說,哪怕是懷了路邊乞丐的孩子,也好過有他的孩子!她說他們的孩子是孽障,她說他們的孩子是不該出身的孽種....字字句句的剜心的話回憶起來仿佛在耳邊。
“哎...你就逃避吧,總有一天你要死在這個女人手裏。”江少城搖了搖頭歎息,好友就是這樣,每一次隻要一說到那個女人,就是這副模樣。罷了,他肖亞寰都甘願受著,他又何必多嘴!“走吧,我扶你上樓,你先睡我的房間,別的屋子還沒有打掃過。”
躺在床上的肖亞寰閉上眼睛,手慢慢的撫摸上肩胛處的位置,笑了——她留在他身上的印記還在,好似她陪在他的身邊。
其實,她不會知道,他對她的真心到底有幾分。就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起初,接近李喬兒,是為了打擊肖澤允。雖然他比肖澤允大了好幾歲,可內心裏卻是嫉妒的。他嫉妒肖澤允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獲得一切,而他隻能在角落裏暗淡無光。
他不甘,真的不甘。
所以,在那一場宴會上,他主動的接近李喬兒,一是因為她喜歡肖澤允,二是她足夠漂亮,尤其是在宴會上彈奏那一曲的時候,她成功的吸引到了他。即使她還很小。後來,他靠近她,她貼近他,他們總是在一起,她會叫他陪他逛街,她會叫他陪他去滿大街的尋找零食,她會聽了音樂劇之後興高采烈的和他講感受.....點點滴滴間,叫他如何不在意她?
這是一種被注意的感覺,是一種有人惦記的感覺。
這樣的感覺,真的很好。
那時候,他也在想,如果和她在一起,也不錯。
哪裏想到,她隻是為了氣肖澤允,而故意接近他!
後來,甚至為了肖澤允而疏遠他!
嗬,很諷刺,很可笑吧。可就是在這樣可笑,諷刺中他動心了。他喜歡上了這個小姑娘了。在他以為沒有機會的時候,她主動的投懷送抱了。
一夜的纏綿,曖昧入骨,是他將他將她變成了女人。
可她卻告訴他,當做一夜情就好。
......
李喬兒在別墅裏過了一個星期膽戰心驚的日子,她刻意的挑著不是飯點的時候吃飯,一大早起床洗澡...將生活習慣完全的調了個遍。卻不見肖亞寰的蹤影。
漸漸的,膽子大了起來,她敢一個人下樓,敢一個人在長廊裏來回的走,敢在傍晚坐在花園裏吹風。
沒錯,她是在打探地形,她要乘著肖亞寰不在的時候溜走,這樣的日子她夠了。不過在走的時候,她要握著他一個把柄帶走。當初,她漏了肖亞寰的生意的底戲的時候,還偷偷的考了一份他公司的內部賬目,這樣的灰色賬單,有打通關節所用的資金和接收人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