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提著鐵劍,飛身上了樹國屋頂,在屋脊上坐下來喘息。
彩夫人逶迤跟上去,遠遠站在後麵。
跑來許多兵卒,領頭的是一位少年將軍,圍著大紅的披風,風馳電掣一般的趕到樹國下,觀看了一會兒仰頭向李恒大喊,“李兄,你誅殺藍賊,平叛有功,趕緊下來,隨我去見綠候大領主。”
聽聲音,正是白勝。他喊了好幾聲,也不見李恒低頭瞧他一眼。
一個濃髯校尉馳馬過來,手搭涼棚,望了望李恒,嗤地冷笑一聲,向白勝道:“主子,這位李爺好大的架子,您喊了半天,他應也不應一聲,端的失禮。”
白勝揚起馬鞭,劈頭朝校尉抽了一鞭,叱道:“李爺不是一般的人物,你主子也不是心胸狹隘之輩,會計較這個?”說完了這話,抬頭瞧了一眼李恒,冷冷的道:“咱們折回去。”
一行人遠去了。
彩夫人雙手緊緊抱著肩膀,緩緩走來,眼睛瞧著地麵,低聲說道:“想什麼呢?”
李恒笑著說,“沒想什麼。”
兩人相對無話。
“是你結束這一切的。”彩夫人傷感的說道。
“是我?”李恒略微有些迷惑不解。
彩夫人濃密的睫毛像是兩扇蝴蝶的翅膀,接連閃了幾閃,兩滴淚珠兒無聲地滾落下來。
“不說這些了。”她抬頭一笑,“你知道我有一個什麼樣的想法嗎?”
“你有什麼想法,咱們便怎麼樣幹。”李恒不由的笑道。
彩夫人很是歡喜,“以前,魔王總愛這麼說,我們倆一起幹了不少驚天動地的事兒呢。呐,李恒,你瞧,我身上有現成的浴囊,不如,咱們洗個澡?”
李恒道:“這個主意妙。”
彩夫人從身上取出一條狹長的物件,雪白雪白,呈半透明狀,像是極薄的蠶繭,隨意在風中一抖,瞬間變大,成了一個普通大小的浴池,穩穩當當地落在屋頂上。不知從何而來的雪花大如手掌,不一會兒,就落滿了一池子,漸漸消融開來,化為一汪純淨得近乎藍色的熱水。
李恒在心中感慨,常聽聞女人的夢想是隨身帶著衣櫃,今兒個是第一次瞧見,還有隨著帶著浴池的,難道光天化日之下,隨處沐浴不成?
彩夫人朝李恒柔媚一笑,背轉過身子,把身上的衣裳褪掉,隻留下一層極薄的紗,纏繞在腰間,在烈風裏,像是白色的火焰在熊熊燃燒。李恒站著不動,目不轉睛的盯著薄紗,在一層層波浪般的白色火焰裏,曼妙柔媚的曲線隱約顯現。
這副身子,李恒並不陌生。
他心裏升騰起一小叢憤怒的火花,不知為什麼,或許是感覺到受了挑釁,抑或隻是單純的雄性欲望在燃燒。他徑直走到彩夫人背後,攔腰把她抱住,俯在她耳邊低聲說道:“來吧。”
彩夫人近似呻吟的低聲一笑,反手也抱住李恒,赤腳在發燙的青磚上一踩,兩人往浴池裏歪倒,水花四濺裏,那片薄紗終於離開彩夫人的蠻腰,被大風裹挾著升到夜空。
那些騎牆觀望的妖海眾生一個個手搭涼棚,蹺著腳尖望著高處,領頭的是個野豬精,身高一丈有餘,略微悵悵的望著懸崖頂上。
“那小子孤身闖樹國,真他媽夠膽。”豬精喃喃說道。
便在這時,一片白紗從天而降,蓋住了它的那副醜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