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似乎沉迷於棋局而不可自拔，黑白湧動之間，隱隱可以看出老者棋力的不一般，圍棋是兩個人的對弈，神話有言以前九龍大陸有真龍帝胄，稱作帝堯，取日月靈氣，開黑白太極，以天地為棋局開十九條橫縱，將九龍大陸化成了整整三百九十一片區域，而帝堯則以萬物為棋子，掌握天下萬載。自然這大概隻是傳說。而如今更是棋力冠絕天下者層出不窮，而天下第一的棋聖稱號空懸已久，也有修煉高人言：“精其理者，足以大裨聖教，堪破天機。”以至於修煉之人趨之若鶩，人們總是把衝動當做能力，把盲目當做追逐。但而這位老者顯然不是這個時代的芸芸眾生，絕對是這一路中的強中手。
秋月雪看著老者興趣漸濃，對弈他隻是略有耳聞，在他的世界也有過傳說，他們的棋局化為橫縱十七，而有位大師竟然天下無敵，一生後手執白棋竟然未嚐一敗，傳聞這位傳奇人物在圍棋大興的時代出世，起先坐在鬧市的街坊，擺了一個破破爛爛的棋局，逢人便手談，棋力讓諸多國手寒顏，為了麵子他們造謠生事，因其白子變化莫測，將那一個個仙手稱作野狐禪，自然有人心中不服，引起了波瀾，以至於直到最後引出了當代棋聖，幾位商家看到了其中奧妙，便擺了局邀請兩位爭奪天下首席，人山人海都想來一睹為快。一開始這位老棋聖很有自信，言語之間頗有微詞，當著眾人之麵侃侃而道：“老夫為當今泰山北鬥，本不會沾惹凡塵，但為吾正統圍棋之氣血，定來。”但那位並未多語，無論老者是要三局兩勝，五局三勝，還是七局四勝，卻還是一語未發，每一局不過兩三百手便殺的老頭片甲不留，氣的老大人一口淤血，憋著下了三天差點駕鶴西去，從此金盆洗手。棋界為了限製一家獨大的意思，改為橫縱十八，那位仁兄卻還是橫行天下，真可謂棋力冠絕古今，讓人神往。秋月雪也是想起了自己在古籍之中的這起趣事兒，便小心翼翼把刀放在一旁的石桌上，悄然走到棋局旁，盤膝而坐，讓身形低於老者，老者那幻影一般的落子速度一滯，對秋月雪點了點頭。秋月雪隻能說外行湊個熱鬧，他隻見棋局之上黑白之色犬牙交錯，中盤早已坐定，收官階段已到，黑白子在那交界處撕咬得極其殘酷，每一落子都讓人心驚膽戰，似乎每一下便有一城陷落，將死兵亡，每一次黑白交鋒，便是鐵馬冰河，馬革裹屍。“這老人竟然能把圍棋下得如此有殺氣，怕是已然保守估計已然到了那'鬥力'的品段，當真是國手之力，氣魄非凡。”眼神閃爍之下，棋子落定再落定，聲音忽而一停“年輕人，你看是黑贏還是白贏啊？”老人懶洋洋的聲音有些拖遝，但還是讓還沉浸在兩國交鋒的氛圍裏一下子脫離而出，“定然是黑要贏了。”秋月雪看著那棋盤上黑氣叢生，占據了絕大部分的大龍可為氣勢如虹，扼守了許多白棋虎口命門，幾乎壓得白棋無力反抗，而白棋隻得固守，黑棋勢大，唯有在黑棋封逼之餘，不停挪騰，用著靠，擠，斷苟活著，勉強做活，在秋月雪看來，不過幾十首收官，白棋便會大勢已去。
“不一定啊，不一定。看是誰在下了。”老人搖著頭，看著這個把自己身形低下去的年輕人，他看著很順眼，破天荒也多說了一句，繼而留下了一個殘局，未在繼續收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