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總是戴著偽善的麵具接近你,利用你。待到你身上的價值被榨了個幹淨,他們便會露出猙獰的麵孔,將你毀個一幹二淨!因為,你是他們靈魂肮髒的唯一證據!
曾經為了為了擺脫天界的控製,人類出賣了自己的靈魂,與黑暗一族的我們締結盟約,一起攻破了那聖界。然後,為了維護他們那虛偽的麵子,人類便恩將仇報,血腥屠殺了曾為他們浴血奮戰的一族——噬血族。
原因僅僅是,我們是他們靈魂曾經肮髒的唯一證據!
而我,竟然很諷刺地被一名普通人類救起,成為了那場戰爭中噬血族唯一的幸存者。
就這樣,我苟活了下來。我是唯一僅剩的噬血族血脈,隻要我還在,噬血族便可以光複,人類也將會走到極限!
為了偉大的光複計劃,我剛一蘇醒,便離開了救助我的那戶人家,躲入了深山裏,方便我恢複法力。這是一座原始林,荒蕪人煙的,我想血獵是很難找到這兒來的。
每天夜裏,我會到森林中抓些小動物吸食血液,以保證我每天所需的血量。至於白天,我隻待在自己搭建的木屋裏。畢竟,白天對於噬血族來說,總會有一種莫名的恐懼。
我就這樣日複一日地重複著單調的生活,耐心等待著時機的到來,光複噬血族。
原本我以為,這荒山野嶺的地方是沒人敢來的。不料,那一天,我卻遇見了他——那個打亂了我平靜生活的,名叫曦炎的人類青年。
那是一個深夜,我在外出覓食的途中看見曦炎倒在樹林裏。他因受了傷而臉色慘白,一道深深的口子劃在他背後,皮肉都翻卷開來了。看著奄奄一息的他,我決定,讓他成為噬血族的第一個新成員,,慢慢開始我的複興計劃。
莫名的興奮使得我頭腦發昏,居然忘了檢查曦炎後背的傷口是如何造成的,是否和血獵有關……
我念動古老的咒語,用尖利的獠牙在他脖頸處咬下。於是曦炎成了一名噬血族,不,確切的說是個混血的噬血族。因為我隻吸了他一半血,也隻給了他我三分之一的血。
曦炎的恢複相當驚人,隻一二天時間,便蘇醒了。
他慢慢從床上坐起,環視了我的木屋一圈,最後將視線定格於在木桌旁喝茶的我身上。
他問:“是你救了我?”
我說:“順便而已。”
他又問:“這裏就你一人住?”
我懶得回答,隻微微點頭。
見我似乎不願多談,他也收了聲。可他最後那句“這麼漂亮的大姑娘家怎麼就一人住山裏了”卻清清楚楚落入了我耳裏。
我“謔”地站了起來,茶杯被撩起的袖口打翻在地。
他吃了一驚,看了看地上摔碎的茶杯,又看了看我,“姑娘,你……”
我扭頭看著他,如果他夠聰明,也許不難看出我眼中此刻有種叫“怒火”的東西。我一向討厭被當成是女人!噬血族的外貌向來都是人們所向往的,我們種族的人個個都俊美非常,甚至男的比女的更漂亮。雖然外表妖豔,但並不意味著我就是女人!
果然,他被我瞪得立刻禁聲,露出個不解的眼神。
我轉回頭,朝門邊走去,在門檻處停下,一字一句對他說:“下次若是我再聽見你喊我‘姑娘’,就別怪我把你眼睛挖了,舌頭割了!”不管他呆楞的神情,我甩上門就走了。
沒過幾天,曦炎的傷勢就痊愈了。
我告訴了他自己真正的身份,也告訴了他把他變成噬血族的事,出乎我的意料,他居然很平靜地接受了現實。
而且他似乎也不太著急要離開,始終都沒提要走的事。我樂的如此,反正他的命是我救的,就算他想走,我也不可能讓他離開的!於是,曦炎就這樣住了下來。
因為是個混血噬血族,所以陽光並不會對曦炎構成威脅。於是,他便主動承擔起白天外出狩獵的任務,每天都會替我準備豐盛的晚餐。甚至有時剩餘出些食物,他便會把它們帶到離這片林子較近的市集上賣,順便買些日常用品。我簡陋的小屋也因為一件件擺設的增加,漸漸有了“家”的感覺。
我曾經問過他:“被我變成噬血族,你不恨麼?”
他笑得坦然,從容地說:“要不是你救了我,我還能站在這兒麼?比起救命之恩,這又算得了什麼!……活著,比什麼都好……”
當時我也隻是淡淡一笑。
沒錯,活著要比什麼都好。正因為我活著,才有複興噬血族的希望不是麼?
我這人一向靜默,從不願多說話。曦炎卻不同,每天都不厭其煩地跟我講述些他所遇到的奇聞趣事,我不知道他在其他人麵前是否也像這樣健談。起初我很反感,幾乎都不給他好臉色看,但他卻絲毫不以為意。後來,漸漸地,我開始覺得他的講述似乎有點意思,他所描述的人類世界和我以前所知道的相差好多。
在他的講述中,我對人類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比如人類並非完全是殘酷的,他們中也有善良的;人類並非像噬血族曆史裏寫的那樣粗魯,他們也懂得尊老愛幼。
隻是,在我看來,他們的禮貌全都隻肯給予同族,並不會施舍給其他任何一種一類,尤其是噬血族!
曦炎雖然是個人類,但他的外貌卻毫不遜色於一向以外表著稱的噬血族!他的臉上總是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我總覺得自己心底那冰冷的一角正在被慢慢融掉。
曦炎曾和我說過,著這樹林裏的落日很美。如果可以,他一定帶我去看一看。隻可惜,陽光自始自終都是我的致命傷,哪怕那光極其微弱。
突然有一天,曦炎異常高興地對我說,他想到可以讓我去看日落的辦法了。我始終有些疑慮,陽光始終是噬血族的天敵,萬一被照射到,可是會灰飛煙滅的!
但當我看見他那期盼的眼神時,那些所謂的“疑慮”全都煙消雲散了,我不由自主地答應了他。
曦炎給了我一塊質地柔軟的黑色布料,將我捂了個嚴嚴實實,不讓肌膚與外界有絲毫接觸,隻留出一雙眼睛來欣賞外界的景致。他說傍晚陽光較弱,這樣子應該可以奏效。
於是,我就這樣和他一起去看日落。
紅霞萬丈,延綿於無窮天際;樹林悄然,動物們早已棲息。那輪明日,雖無平日耀眼,但那種驚心動魄的美卻令我感到窒息!
我情不自禁地掀開了黑布,感受著夕陽那殘留的餘暉。縷縷清光穿過我的身體,感覺好暖和,卻也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