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和司冷便隻好乘著DR-6(新型工作用車,當無人駕駛超過3分鍾時,會自動返航。警署的車都是這種型號,所以警署的車從來沒有丟過。)沿著山海街尋找。
行駛了一段時間,我和司冷十分不幸地,迷路了。
我想,DH-6的設計者應該不會想到,在我們最需要導航的時候,它居然失靈了。
我們的前方,山海街與某條街的交叉口處,有一個擺成鍾表樣式的花壇。花壇旁,有兩個人,大概是情侶,背對著我們。男人的手臂摟著女人的肩膀,女人靠在男人的胸膛,十分親昵,他們旁邊的花壇,更為他們增添了幾分溫馨的氣氛。看樣子,他們大概很熟悉這裏,應該向他們問問路。
我下了車,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說道:“你好,打擾一下,請問這裏……”
於是,他轉了過來。
男人轉過來的一瞬,我剛剛所有的幻想全部如同玻璃一般輕而易舉地碎成了粉末,我的手就那樣尷尬地停在半空中。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男人的眼睛,居然是紅色的,無神地看著我。他的左手握著一把輕質匕首,正對著女人的咽喉部位,而那隻從背後看起來是摟著女人的肩膀的手臂,實際上卻是在捂著女人的嘴,女人的淚水,不斷從眼角滑落,寂靜無聲。
我呆住了,而司冷卻早在看清男人的臉的一瞬,跳下車,猛地飛起一腳,正中男人的左手臂。
匕首掉落,這時,我才反應過來,拾起匕首,掏出備用手銬,帶在馭心者手腕處。
“謝……謝謝……”女人用手捂著臉,緩緩地蹲下身,哽咽起來。
“你們是特警吧?”半晌,她抬起頭,穩定了情緒,說道,“他能恢複嗎?”
我搖了搖頭,說:“沒錯,但我也不清楚他是否能恢複。你能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麼嗎?”
她起身,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道:“好的。他叫紀元,是我的男朋友。我們相處6年,幾乎沒有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情,我們很合得來。可是最近,我們爭吵不斷,可能是工作方麵的原因,他的脾氣也很不好,最初我還能理解他,可是,最近我真的越來越受不了了。於是,我在這裏和他提出了分手,沒想到,他突然……是我的錯,因為我,他才會變成這樣,所以,一定要讓他恢複,我還有很多事情沒來得及和他分享……拜托了……”女人的臉又一次深埋在掌心。
司冷思考片刻,說道:“你不用太自責。我們會盡力的,同時,我也希望你能來警署探視他,相信這會有助於他的恢複。”
女人略微頷首,說道:“謝謝。”便轉過身,繞過花壇,走了。
司冷看向我,說道:“你是不是忘了些什麼?”
“什麼?”我詫異道。
“我們現在好像是,迷路了吧?”
對啊,本來要問路的,我全都忘了!
“……任務結束了,讓DH-6帶我們返航就行了吧……”
“恩,是啊。”司冷仿佛恍然大悟般地點點頭,“所以,車呢?”
我倒吸一口冷氣,下意識地看表,怎麼算,距司冷下車的那時都超過3分鍾了……
而司冷下車是因為……我……
我在風中淩亂了……
實際上,我和司冷是可以坐公交車的,乘計程車也可以,當然,忽略馭心者的話……
不難想象,如果我們帶馭心者上車會怎樣……
所以,經過一番思想鬥爭,我們還是選擇了最時尚大方低碳節儉的方式回警署——步行……
兩個男生帶著一個紅色眼睛的男人,一路上,回頭率大於200%。
而且,因為路實在太遠,我們回到警署時已經中午了,所幸回來的路沒有發生任何意外。司冷帶馭心者到警署長那裏去了,我便回到了“辦公室”。我剛剛坐下沒多久,便發現用來顯示監控的液晶屏的右下角多了一條無法忽視的通知:
089室的馭心者,開口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