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紀臉上一變,撲上前按住他的手,“雲琛,不要這樣!他走了,不會再回來,從今往後就隻有我們兩個人。帶我回家,我想你,想兒子。從今往後我們再也不要分開。”
他明明應該很開心,聽到她說這些話他明明應該欣喜若狂!可是他為什麼隻感到中燒的憤怒和絕望?
“方紀,昨天你還在盤算著離開我,今天你就忽然想通了?哼,看來我還真得好好感謝雲越,想必他大費了一番口舌勸你。說說看,他都對你說了些什麼?”
方紀不禁呆住,“雲琛……”
他目光徒然一變,厲聲道:“你說這些話到底是為了我還是為了雲越?”
方紀被他眼中噬血的陰暗和狂暴的火焰逼得一退,後退的路卻被他伸手攔斷。
他扣住她的後頸,如圍獵一般一點一點向被困住的獵物逼近,唇角笑容冷酷如刀,割開的不知是她的皮肉還是他自己?!
“鴛夢重溫得怎麼樣?和阿越過了一夜就夙願得償可以和我安安心心做夫妻?當真是委屈你了,方紀,我是不是來得太早了攪了你們的好事?”
“我沒和他……”
“你和他上沒上床不是重點!重點是,你總是這麼不顧一切地袒護他!方紀,你讓我怎麼能不恨?”
方紀強忍著淚水掙紮道:“我不希望你們兄弟相殘也錯了?”
“我們兄弟怎樣是我們的事,不用你總插手在裏麵!”他的手用力一扯,她的臉不由自主揚了起來,“不要總是找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說到底你不過是舍不得他罷了!”
這些話句句刺心,卻避無可避,“是,我是舍不得!我舍不得他死,我舍不得你後悔,我想要你們都好端端地活著,這有什麼不對?!阿越說我的世界你和他隻能存在一個。是,他說得對,我的世界有你就足夠了,讓他在另一個地方好好活著不行嗎?雲琛,即便你捉住了他,即便他就在你麵前,你真的想要一槍打死他?”
她掙不開,索性撲過去抱住了他。“雲琛,你要恨就恨,反正我不許……”
雲琛的目光慢慢沉澱下來,眼裏有深深地動容,也有深邃的蕭瑟。
屋外那個人不由緊緊閉上了眼睛。
他修長的身影如僵直的樹般慘然立在窗邊。月色下的麵容說不清是痛?是悟?還是悵然憂傷的不悔。
本來,他該趁著夜色逃離,可是屋裏麵的是他最愛和最親的人。
此去一別,永無相見。
無論如何,他也想再待一會,在這最後有她和他的夜色裏稍許再待上一會。
過了許久,雲琛說:“打死他?也許會,也許不會。但我最想的還是見見他。他是我弟弟,我想親口問一問他,願不願意用男人的方式解決這個問題?”
時光凝固片刻,有一個聲音回答他:“大哥,我願意。”
雲越一躍而進。
看著漸漸走近的雲越,方紀血色褪盡,雲琛沉眸如水。
雲越看著方紀柔聲道:“方姐,對不住。我已經混蛋了,不能再沒種。大哥說得對,我是個男人,得堂堂正正麵對這件事。”
雲琛朗聲大笑起來,“好、好小子!”
他忽地抬起一腳踢中雲越,雲越被一下子踢到門邊。
雲越擦擦唇角的血,掙紮著爬起來,望著雲琛道:“大哥,你想怎麼解決這件事都成,不過,你不要怪方姐。我原本要強迫她,可她說不行,因為她再也不想愧對於你。”
方紀簡直要瘋了,他說這種話幹嘛?他還嫌激怒得雲琛不夠嗎?
雲琛果然走過去“哢嚓”一聲拉開槍栓,平靜的槍口指著他的頭頂森然徹骨地問:“你原本要怎麼樣?再說一遍!”
雲越笑了起來,朗然不羈地說:“大哥,你不過是比我早生十幾年。下輩子,我一定不會輸給你!”
方紀已經被這兩兄弟徹底搞瘋了,她該怎麼辦?到廚房裏拿把刀自殘?
那倒是個不錯的主意不是嗎?不過以死相逼的事她實在是幹不出來。
“夠了,不****的事對不對?好,我走!”
她閃電般地衝出去拉開大門,然後又飛快地折了回來,“雲琛阿越,外麵又有車過來了,是不是你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