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秦軒進入了這個班級,雖說是因為夏瑤才跟蔡欣欣走的很近,但她的純真和善良已經打動了秦軒,他心裏已把她當成了好朋友,現在感覺她可能出事,秦軒的臉上露出了少有的凝重。
蔡欣欣正坐在欄杆邊的一個位子上,靜靜地凝視著看大海,臉上有說不出的憂傷。秦軒很快就找到了她,慢慢走了過去,輕輕坐下。
蔡欣欣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勉強笑了笑,“怎麼是你啊?”
“不可以嗎?”此時的秦軒已是滿臉的溫柔,語氣十分舒緩,因為他突然發現眼前這個平時看起來沒心沒肺的小丫頭是那麼的脆弱與無助。
“哪有啊。”蔡欣欣心不在焉地回了句,繼續看海。
秦軒也不多說,眺望遠方。
“你說,同樣是人,為什麼差距就那麼大?有的人含著金鑰匙出生,家庭富庶,一輩子衣食無憂,有些人則要勤勤懇懇地幹一輩子,卻依然朝不保夕;有的人天生一張好看的臉,受眾人疼愛,有的人則醜陋不看,人見人嫌……有人說,人的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裏的,但一個窮苦人家出身的孩子,就算再怎麼努力,又有幾個能比得上那些世代豪門?麵目醜陋的人,就算再怎麼對人巴結討好,也沒有長得好看的人受歡迎……努力,努力?努力有什麼用?命運天注定,人力又能改變什麼?”
原來如此,你是這麼想的。
不管怎麼樣,肯說出來就好,說出來,證明你還有疑慮,證明你還有改變的欲望,證明你的心還未死,既然這樣,就還有說服你的機會!
秦軒醞釀了一下,站起來走在欄杆前,看著遠方的地平線,用一種蔡欣欣從未聽過的音調說道:“人生而平等。但正如你所說的,人的先天條件是不同的,命運的軌跡也就不同。的確,有些人生在豪門,一生一世衣食無憂,要什麼有什麼,但我認為,任何事物如果來的太容易,就不會有得到前的渴望,得到後的歡喜,這樣的人的一生也許是陽光大道,卻沒有什麼值得回味的地方,沒有苦難的人生,難以稱其為人生。更何況這種人通常會被家裏管得很嚴,父母早已為他們做好了將來的打算,就算自己有想幹的事情,恐怕也幹不了,其實,豪門貴族的子弟,未必有你想的那麼幸福。籠子裏的金絲雀無論得到多少物質,都喪失了最重要的東西——自由。
“至於窮苦人家的孩子,雖然一生要曆盡磨難,但正是這種磨難,讓他們的人生充實無比。披荊斬棘獲得的成功,永遠比順手得來的成功要珍貴的多。
“當然了,很多人一輩子都無法改變他們的人生,也許一輩子都在按照父輩的軌跡在走。但我覺得,總有那麼一些人,不甘心受命運的擺布,想去抗爭,想去奮鬥,想要開創屬於自己的未來。我們不能因為一些人的失敗,就放棄自我的努力。如果我們現在努力了,就算將來失敗,也沒什麼大不了,畢竟闖蕩過了。但如果束手待斃,屈從與命運的安排,等我們老了,會後悔的,後悔我們曾經的懦弱。如果拚,可能會贏,但如果不拚,就一定會輸!
“青春歲月,大好年華,天下任我闖蕩,有何懼哉!”
秦軒仰望著波瀾壯闊的大海,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命由我不由天!”
蔡欣欣第一發現,這個平時看起來浪蕩不羈的人,竟然會散發出如此震撼人心的英雄氣概。
蔡欣欣低著頭,臉上的愁雲並未散去。秦軒知道她在想什麼,繼續說道:“王子公主,英雄美人,隻不過是童話,是故事,他們離現實太過遙遠。相貌好的人固然比較受歡迎,但你隻看到了他們的風光,卻沒有看到他們的無奈。如果所有人關注的都是你的外表,就難免忽視你的心靈,對於那些隻注重外表的膚淺之徒,你又何必在乎?況且帥哥美女隻是稀有品種,他們在年輕時確實是風光一時,但好的相貌常常也同時造成了他們的不幸與悲哀。因為當普通人在刻苦學習、積累知識的時候,他們卻是在打情罵俏,風花雪月。將來,難免要淪為他人的附庸。至於那些不僅相貌好,又能為了自己的未來刻苦努力的人,確實可稱得上是天之驕子了。但你不要忘了,在那麼多的誘惑麵前,他們能控製住自己,這是很不容易的。對於有這份自製力的人,就算得到的多一些,也是應該的。
“這個世界上大多數都是普通人,與其憧憬著那些絢麗多彩的故事,不如去努力學習,奮鬥拚搏,創造屬於自己的輝煌人生。”
“我可以麼?”蔡欣欣終於抬起了頭,用顫抖的聲音問秦軒。
“當然可以,你要知道,你也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兒。你溫柔,善良,單純,可愛。這些優點一開始也許並不引人注目,但相處久了,人們就會發現你的魅力。說真的,我認識的美女很多,但我更喜歡和你交朋友,你比她們許多人,要好的多。在這個談戀愛的年紀,大家都是抱著玩玩兒的心態談戀愛的時候,她們雖然占盡優勢,但過個十年,你覺得她們還有什麼可以憑借的麼?羨慕她們?現在你是羨慕她們,將來呢?說不定要輪到她們羨慕你呢!前幾天學的馬克思主義哲學不是說了麼,要辯證地看問題,用發展的眼光看問題,想想十年後的日子。給自己製定一個目標,一個努力的方向,樹立一個理想,為了那個日夜期盼的理想,為了美好的明天,現在的一切苦難,都不算什麼!”
蔡欣欣的麵色由多雲轉晴,但沒一會兒她又低下了頭,“可是我覺得大家都不喜歡我。”
“你喜歡你自己麼?如果你自己都不喜歡自己,怎麼讓人家喜歡你呢?你沒有聽說過麼?自信的女人是最美麗的。心理學有一個很著名的論斷:你覺得自己是什麼樣的人,你就會成為什麼樣的人。而且,別人不是不想跟你交往,而是你平時總是一個人躲在小說的世界裏,人家想接近你都沒機會。我剛來的時候,夏瑤就跟我說,你是一個很好的姑娘,可惜不願跟人交往。如果你願意,大家都會成為你的好朋友。雖然沒有戀人,但也無所謂啊,照樣可以活得很開心。更何況現在是高三,等你考上了大學,有那麼多優秀的男生,總會有人識得你的美麗。”
秦軒的話起了很大的作用,蔡欣欣的臉上已經露出了笑容:“謝謝你來開導我。唉,你說你怎麼不早點轉學過來啊!”
“哈,真貪心啊你,現在轉過來也不遲啊!而且……”秦軒的麵色轉瞬之間已變得凝重,“如果不是你在這條岔路上已經走得這麼遠,我未必能把你拉回來。”
“對了,你到底為什麼會來這裏?專程找我的?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你不用上課嗎?請假了?”
“恩?我還不是擔心你呀,以後不許幹傻事了。”
“傻事?這算什麼傻事?拜托,你個一天到晚遲到曠課的,還有臉說我啊?更何況我請了假了啊!”蔡欣欣的精神可算是飽滿,這倆人一下子更顯得熟絡了,說話也就大膽起來,“唉,秦軒秦軒要結婚了,我好傷心,就來這裏坐一會。”
“啊?就因為個明星要結婚了,你就要尋死膩活的?”秦軒一副無奈的表情。
“誰尋死膩活的!我隻是來坐一會而已!”看著秦軒的表情,蔡欣欣一下子想明白了,“你不會以為我是來自殺的吧?”
秦軒的麵色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蔡欣欣忍不住笑了起來,“拜托,你當我傻啊?我還分的清虛擬與現實,這麼點事我就要自殺啊?你開什麼玩笑,笨蛋!”
“好了好了,你聰明你聰明,不過那種消極的小說你以後少看,影響心情。更何況裏麵的人生觀價值觀都太扭曲了,動不動就要尋死覓活,把人命當什麼啊!”
“好啦,我知道啦!不管怎麼樣,都要謝謝你。”蔡欣欣嫣然一笑,“以後我再也不看那種東西了,我要好好學習,充實自己,去實現自己的夢想!”
“你的夢想是什麼啊?”
“不告訴你,我要做一個有魅力的女人。”蔡欣欣做了一個鬼臉。
“有魅力跟不告訴我有什麼關係?”秦軒莫名其妙的。
“喲,您這麼有學問,難道沒有聽說過‘有秘密的女人更有魅力’這句話嗎?”
秦軒懶得理她,擺擺手就走了。
“真是的,原來是我想太多。”秦軒笑了笑,“算啦,反正解除了她的一個心結,也算是有些收獲。
秦軒上了出租車,又望了一看那海天交際的地方,緩緩道:“命運麼……”
蔡欣欣喝完了最後一口咖啡,笑著自言自語:“秦軒真是一個好人,還很有智慧。夏瑤啊,你的運氣可真好,撿了這麼一個大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