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0章 序曲(3 / 3)

「就算那孩子沒有金錢方麵的價值,但它還是一副非常棒的眼鏡!隻要戴上它,它就能讓你所見的世界更加耀眼啊!它正在等著你這麼做啊!為什麼你要弄壞它?」

少女驚人的怒氣讓男人瞬時被壓倒。

不過,他立刻擰起臉回話。

「我當然要這麼做。妳以為我為這副眼鏡花了多少錢?整整兩億啊!結果這玩意兒居然是個不值半文錢的廢物!我拿它來發泄怒氣有什麼不對?」

男人哼了一聲。少女則是狠狠地回瞪。

「那請問您又值幾文錢了呢?我並不覺得您會有什麼價值可言!」

「妳、妳說什麼!」

動怒的男顧客伸手要抓起少女。

但少女卻輕盈地躲開,並在兩人擦身過時絆住男人的腳,讓他跌倒。

「該、該死……!」

一頭撞上地板的男顧客一邊咒罵,一邊轉頭看向少女。

不過,少女已經不在眼前。

眼前是一隻老虎、是TIGER。男顧客的思考為之停頓。

他眨了眨眼,不過老虎並沒有消失。男人的思考率先放棄這是夢境的選項,可是,他卻沒有辦法繼續思考下去。比起思考老虎出現在這裏的理由,他的意識優先處理身為人的本能。

那就是所謂的恐懼。

「嗚、嗚哇啊啊啊啊、老虎啊啊啊啊——!?」

男人發出丟臉的叫聲,衝出房門外。

他大概再也不會出手投資眼鏡了吧。

接著,在男人離開之後,老虎隨即消失。

老虎並沒有離開房間,而是身影突然消失。

「好恐怖喔。不過,已經沒事了……」

少女撿起掉在地上的眼鏡,低聲說道。

這就像是救起小貓那種讓人有點感動的一幕。

不過女性職員卻從後麵一把抓起這個少女的頭。

接著,女性職員就這麼把少女整個轉了過來,讓兩人麵對麵。

「真是太好了呢……妹妹子?」

職員微微一笑。這個微笑具有相當程度的魄力,彷佛會刺人似的笑。

臉上冒出冷汗的妹妹子用力地搖著頭。

「路西亞姐姐……您誤會了。」

「我什麼話都還沒說喔,還有,說我誤會實在是太令我傷心了,我以為我一直都是最能理解妳的人……」

被稱做是路西亞的女性職員吐了一口氣,拿開她放在妹妹子頭上的手。

接著,她以神速般的動作用力捏住妹妹子的鼻子。

「妳?要?我說幾次?不要在我見客人的時候進來。而且妳居然輕率到用眼鏡使者的力量來對付一般人,真是夠了!妳要對自己身為阿爾哈善密探這件事更有自覺!」

「啊嗚,真的好痛。對不起,我再也不會這麼做了!」

侵襲鼻子的劇痛讓妹妹子的眼淚不斷落下。由於臉一動就會更痛,所以妹妹於一直維持立正的姿勢,嘴上不斷說著對不起。

此時入口的門打開,戴著墨鏡的金發男人走了進來。

「喔——喔——被罵了被罵了。所以我就跟妳說過了……」

看著妹妹子苦笑的雷朝路西亞舉起一隻手。

此時路西亞才終於放開妹妹子的鼻子,重新麵向兩人。

雷若無其事地把入口的門鎖上,在手邊的椅子上坐下。

從劇痛中被解放的妹妹子砰的一聲跌坐在地板上,歎了一口氣。眼角還含著大滴淚水的她慢慢地起身,坐到椅子上。

路西亞坐到兩個人對麵的位子上。她在桌上握起雙手後,緩緩開口:

「——那麼,你們兩位都辛苦了。事情處理得如何?」

「嗯。我們平安地找到戈耳工鏡了。」

妹妹子摸著自己紅通通的鼻子,從懷裏掏出皮製的眼鏡盒。

路西亞接下後,便把眼鏡盒打開,大致確認一下裏麵的東西。

那是一副專家一看就知道是《魔鏡》的逸品。

以高純度精靈石煉成的《魔鏡》具有獨特的氛圍。路西亞、妹妹子和雷都在經驗中學到那是一種什麼樣的厭覺。至少這副眼鏡一定是《魔鏡》沒錯。

路西亞讓《魔鏡》的鏡片傾斜。鏡片隨即自然地亮起蒼藍色的光芒。阿爾哈善在交易時所使用的個別房間燈光含有特殊的粒子。隻要一反射精靈石,那就算不發動力量也可以放出淡淡的蒼藍光芒。不過這副眼鏡的光芒卻是非比尋常。這就表示吉姆?阿古麥爾所製作的《魔鏡》純度非常高。

而吉姆?阿古麥爾所製作的《魔鏡》還有另一個特征。路西亞把鏡片內側——戴眼鏡時靠眼睛那一側放到燈光下麵。鏡片上隨即浮現淡淡的文字。很多人都知道吉姆?阿古麥爾所製的《魔鏡》會依精靈石及其能力被冠上名字,但很少人知道《魔鏡》還有以希臘文字母所編成的商品編號。相反地,若是知道這一點,那就表示那個人對《魔鏡》相當熟悉。當然,在阿爾哈善裏,這是新人也知道的基礎知識。

「『γ——1』……這的確是戈耳工鏡的編號。雖然要等技術部確認之後才能確定,不過這應該是真品沒錯了。」

幹得好,路西亞向妹妹子露出笑容。

接著,她的視線滑動到雷身上。

「——有幾個人?」

「十個人。剩下的事全都交給第二總務部的人了。」

阿爾哈善眼鏡銀行內部分作兩個部門:第一部分負責眼鏡投資的業務;而第二部則是負責收集.保護魔鏡的秘密組織任務。

第二總務部是為妹妹子和雷這些密探實際作戰時提供全麵援護的部門。順道一提,妹妹子一行人都隸屬於實際作戰部隊的「第二營業部」。

雷簡單地把現場所發生的事情經過向路西亞做了報告。

之後,妹妹子和雷因為要給負責收尾的總務工作人員指示,所以暫時留在現場。等到所有指示做完後,天都快亮了。他們暫時移動到其它地方小睡一會兒、吃了早餐,接著才回到這裏——阿爾哈善的辦公室。

現在的時間已經是早上十點半了。

「——妹妹子在這次任務裏用了什麼能力?」

「呃,這個嘛……」

妹妹子看向空中,一邊回想自己所使用的能力,一邊彎著手指來數。

「首先,我在潛入的時候使用了簡易催眠。接著,在槍擊戰開始之後,為了要躲開子彈,我把視野調整成可以讓動作看起來變慢的模式,還有,為了要造成對方的混亂,我還投影了自己的分身。」

順道一提,剛剛的老虎也是以相同方法投影的仿真影像。但就算隻是仿真影像,它也能帶給目擊者極大的效果。

「——然後,最後我用了閃光讓敵人的眼睛暫時失明。就是以上這四個能力了。」

「難得耶……妳用了閃光嗎?」

路西亞蹙起蛾眉,而雷則是歎著氣,以大姆指指向妹妹子。

「基爾?葛拉姆斯那家夥有點難纏。我們得和那拿著槍的家夥在極近距離間搏鬥,這完全在我們的意料之外。」

「不過我們都處理得很好,沒有任何問題。」

妹妹子挺起胸口,雷則用手刀劈向她的頭頂。

「怎麼可能沒問題啊!這次明明就是以兩個人為一個單位在行動,但妳卻忘了我的存在,一個人在那邊跟對手玩接近戰。妳那樣做不隻讓我不能攻擊,而且就連援護也做不到吧。」

「……其實我原本也是想全部交給雷大哥處理的。」

按著頭的妹妹子嘟起嘴反駁。

「可是,那是因為基爾?葛拉姆斯先生硬是要朝我這邊衝過來,所以我那時候隻能那麼做……」

「妳騙誰啊!妳根本就沒有要拜托我的意思吧!?那個時候,妳藉由左右不斷移動來躲開子彈的行動來誘導基爾?葛拉姆斯的思考。藉由規律的動作,來讓那家夥想到要打破規律。然後,妳再故意讓那家夥踢到妳,趁他大意疏忽的時候使用閃光,而且還是在絕佳的時機使用。」

「…………………………」

雷的話讓妹妹子陷入沉默。

雷所說的完全正確,正確到讓妹妹子完全沒辦法辯解。

妹妹子把視線從雷身上移開。

此時,她的視線和坐在眼前的路西亞對上,銀色的雙眸正默默地看著她。就像是在講「有什麼想說的話,妳就說說看吧」的樣子。

不過妹妹子無法反駁,因為雷所說的完全正確。

妹妹子隻能低下頭。

「——如果事情真的像妳所說的那樣,妳應該在和他對峙的時候立刻使用閃光。這麼一來,他也會有一瞬間感到害怕。隻要利用這個空檔,我就能和他戰鬥。妳的能力的確很了不起。戰鬥經驗也不算少,對方要是沒有真底子,基本上是沒辦法突襲妳的。隻是啊……」

雷以嚴厲的眼神看向妹妹子。

「妳這個眼鏡使者的能力是無法直接攻擊敵人的,這一點妳自己應該最清楚吧?」

「…………………………」

沒錯。身為眼鏡使者的妹妹子沒有任何能直接攻擊人類的能力。

妹妹子就是無法忍受把眼鏡當作傷人工具的這種行為。

這次攪亂敵人陣營時所用的攻擊,全是以自身肉體去搏鬥的格鬥戰。

當然,妹妹子也可以使用刀槍等武器,隻是她對使用槍這種事抱有小小的不安。她也不是不能使用刀子等輕量的武器,隻是這樣就必須承擔被對方鮮血濺到的危機。如果她在麵對複數敵人時,被第一個她打倒的人濺到血而髒了眼鏡,視野因此被遮害,她身為眼鏡使者的戰鬥能力就會瞬間驟減。

「——當然,如果妳是一個人出任務的話,那就沒話可說。可是如果身旁有夥伴的話,那就盡量避免去戰鬥……知道了嗎?」

雷輕輕敲了一下妹妹子低垂的頭。

「好的,我知道了……」

看著沒有精神的妹妹子,雷不禁苦笑。

他知道妹妹子很重視眼鏡。就像她剛剛插進路西亞和客戶的對話那樣,一看到『戈耳工鏡』出現在眼前,她大概就沒辦法冷靜下來。不過如果放任妹妹子這麼做,她的生命就會暴露在危險之中。雷想要盡可能地避免這種情況發生。

「——妳真的知道了嗎?妹妹子。」

一直沒有開口的路西亞問道。

看到妹妹子點頭後,路西亞輕輕歎息了一聲。

「那就好。這件事就說到這裏,不過,我已經提醒過妳很多次了,下次要是再這樣,我就真的要生氣了喔?」

原來妳之前都不是真的生氣啊……

妹妹子急忙點了點頭。

「……妳最好也把另外一個失誤報告一下吧?之後再說的話,還會被路西亞再罵一次屋?」

雷在最糟的時間點上提出忠告。

妹妹子當場僵住。

路西亞則是以銳利的眼神盯住雷,然後再看向妹妹子。

無法忍受路西亞視線的妹妹子急急忙忙開始辯解。

「不是的。那也是因為基爾?葛拉姆斯先生不好……」

然後,妹妹子開始比手畫腳地解釋報出本名這件事並不是她的責任。

聽完妹妹子解釋的路西亞一臉不可置信地低語。

「……所以,妳一個不小心就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對不起……」

雷從旁邊用手指一彈沮喪妹妹子的頭。

「而且妳還連我的名字都報出去了——……痛!」

雷突然皺起臉,因為路西亞在桌子底下用力地踩住雷的右腳。

她用高高的鞋跟用力地輾著雷的腳,而且還愈踩愈用力。

「你沒有資格那麼說吧!?你不是自己承認那是本名了嗎?你這個笨蛋!」

「痛痛痛……對不起,我沒有那種嗜好,請妳饒了我……」

趴倒在桌上的雷拚命忍住劇痛。

路西亞對雷的懲罰就這麼繼續下去。

「嗯,基爾?葛拉姆斯不隻被送到意大利本部,而且還要接受很多訊問,所以你們的名字應該不會流出去,不過你們的行動還是太輕率了。」

她看向低頭的妹妹子。

「——妳下個禮拜可就要去學校了喔!」

「痛痛痛,這麼一說起來,潛入調查就是下個禮拜了嘛!為了方便調查,妳不是要住進宿舍裏嗎?那個學校叫什麼名字啊?」

腳被踩住的雷轉看向妹妹子。

「是『禦園學院』。那好像是一個很大的學校,高中部和大學的校區好像都在同一塊土地上的樣子……」

她的聲音絕對算不上是開朗。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妹妹子平常並沒有上學,她害怕學校這種地方。

不過既然這是任務,她也隻好忍耐。

「高中和大學……妳要怎麼混進去啊?假裝迷路嗎?」

妹妹子以「要是右臉被打的話,就把你的左臉也奉上去」的精神,用腳跟狠狠踩住雷空著的左腳。她雖然沒穿高跟鞋,不過這仍舊是重力加速度驚人的一擊。

光是雷的一聲「惡喔」短暫呻吟並無法讓妹妹子滿足,她的雙手拍上桌子,提出抗議。

「您怎麼這麼沒禮貌!請您道歉!不要看我這樣,我也十六歲了,是個高二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