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玉鏡塵的心中湧過一陣暖流,朗聲應了一句,旋即發覺窗外已經天明,三人便一刻也不耽擱,踏上了尋找雲緋月的路程。
清晨的陽光,落在無垠大地上,透著淡淡的涼意,街道上也甚是安靜,一輛甚是簡樸的馬車在一家客棧前停下。
駕車的小廝,竟也生得眉清目秀:“少爺,到了。”
語畢,馬車中下來了一男一女,男子白衣風華,眉眼間滿是溫潤的笑意,輕笑之間,便令人失了心魂。
女子一身粉衣,三千青絲用發簪輕綰,麵上覆了輕紗,隻露出一雙靈動的眸子來,眉心處一枚殷虹的朱砂,越顯她膚若凝脂,如嬌花般盛開。
如水秋眸中卻透著冬日的寒意,紅唇輕啟,聲若鶯啼雁鳴:“了緣,我們還有幾日抵達天羅宗總部?”
最近為了躲避玉鏡塵等人的搜查,他們均是白天在客棧中休息,直到夜幕降臨之後方才啟程,縱然她是鐵打的身子,也有些吃不消。
了緣淺淺一笑,聲音平穩,落入耳中尤為舒服,語氣中透著淡淡的警告意味:“雲小姐,在下勸你還是快些回房,好生休息為好,明日後你我二人便要前往總部了。”
雲緋月眸光未未變,其間流光溢彩,絢爛得好似夜空中的星光般:“難道你便不怕我趁你不注意的時候,趁機離開嗎?”
他聞言,低笑了兩聲,片刻後抬眸看了看她,眸光中沒有絲毫的擔憂之色:“雲小姐,真是會說笑,你若是有心思逃跑,又怎麼會等到現在?”
“是嗎?”
雲緋月笑了笑,不再言語,緩步上了二樓,麵上的神色透著無邊的冷意,即便她不想承受,她眼下也的確不可能從此處離開。
倘若她能夠順利登上天羅宗宗主之位,天羅宗眾人便不會派人去追殺玉鏡塵等人,再則她生母的仇也不能夠不報。
想到此處,她的心中微微有些煩躁,心底對玉鏡塵的擔心也是越發濃鬱,如今她已經被了緣帶走了五日有餘,他的心中定是萬分擔心。
徐步走進客房中,在床沿上坐下,她心中的擔憂亦是沒有半點平複了下來,玉手輕輕拂過額頭,沉聲歎歎了一口氣:“玉鏡塵,你可一定要快些尋來才是。”
一邊說著,一邊走至窗前,抬首看著大楚的方向,心情愈發眼中,渾身並沒有任何睡意,但想起方才了緣的話,又不得不和衣躺在床上,熄滅了燭火,如此這樣了一個上午之後,所幸功夫不算有心人,她方才沉沉的睡了過去。
待她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了緣與趕車的小哥坐在大廳之中,正在吃東西,見雲緋月下樓來,隻是淡淡的頷首:“雲小姐,過來吃些東西吧,稍後便要上路了。”
“好。”
雲緋月攏了攏身上的衣服,款款坐在了他的身側,素手將麵前的輕紗解下,睫毛輕輕顫動了兩下,好似蝶兒在花間起舞一般。
了緣對於她如此配合倒是有些驚訝,卻也沒有過多的言語,隻是吩咐小二多拿一雙碗筷過來。
小二手腳甚至麻利很快便拿了一副碗筷過來,頷首瞧見麵前女子的麵容,亦是不免有些癡了。
三人用過膳之後,在店中買了些許幹糧便重新上路,幽深的密林中沒有半點聲音,隻有車輪在地麵上碾過的聲響。
銀白色的月光落在官道上,勉強能夠視物,馬車走得並不快,倒也算平穩。白日睡得有些沉,雲緋月眼下沒有絲毫的睡意。
素手撐著額頭,翻閱著手中的醫書,雖然不能同她屋中玉鏡塵專門為了搜羅來的相比,打發時間倒也勉強可行。
了緣身子斜倚在車壁上,雙眸輕瞌,麵上沒了平日裏的笑意,透著幾分疏遠之感,雲緋月對此不甚在意,挑起身側的簾子,看了眼周遭的景色,心底隱隱有些不安。
玉手輕撫額頭,擰了擰眉心,於心中暗暗咒罵了玉鏡塵一番,如今她已經失蹤了六日,那廝卻還未尋來。
遠處的樹林中傳來一陣異動,棲在樹上的鳥兒被驚起,在夜色中發出幾聲尖銳的叫聲。
了緣幽幽睜開一雙眸子,夜色般幽深的雙眸中,帶著幾分謹慎:“雲小姐,有人來了,還請多加小心。”
聞言,雲緋月握緊了手中的鳳舞冰綾,眸光一冷,滿身皆是肅殺之意:“來了。”
她低喝一聲,耳畔便傳來利箭劃破空氣的聲音,她縱身從車窗中跳了出去,催動手中的鳳舞冰綾於空中展開。
利箭上顯然灌注了內力,她隻覺得手臂陣陣發麻,疾步往後退去幾步,身子撞上馬車方才停了下來。
胸膛中一陣氣血翻湧,喉間湧上一大股腥甜之味。當即深吸了一口氣,催動體內內力的遊走,將身體的不適壓製下去,素手在空中劃了一圈,將利箭卷入冰綾之中,運用內力將其碾壓為齏粉。
鳳舞冰綾的銀針上,均是被她淬了毒,眼下齏粉均是被染上了毒藥。她嘴角勾出一絲冷笑,腰肢側彎,鳳舞冰綾直衝來人的麵門而去。
風掠起她的裙擺,將她耳畔後的秀發拂至胸前,墨色的發絲越顯女子膚若凝脂。
齏粉在風中被揚起,頃刻間便在來人麵前散開,靠得最近的二人,一時間未能閃躲開,吸入了大量的毒粉,當下麵色慘白。
咳出大口的鮮血來,連一個字都未來得及吐出,便仰麵躺在地上,再無半點生氣。
“散開!”
領頭之人,神色凝重,定定的看了雲緋月一眼,縱身躍上樹梢,眸光陰狠的看著雲緋月。
即便如此,數十名殺手還是折損了十餘人,了緣看著女子曼妙的身影,心中一陣動蕩,倘若那日,她對自己亦是存了殺機,縱然她身受重傷,自己也未必是她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