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小廝立於了緣的神色,麵上滿是驚恐,他們一路而來,路上雖然遇見了不少宗主派來的殺手,卻都不曾看見雲緋月出手。
他本以為她是武功不濟,如今才知曉自己是大錯特錯,這般的女子,若是狠心起來,便真真是不取對手性命,誓不罷休。
聽聞小廝的聲音,了緣收回思緒,飛身至雲緋月的身側,一身白衣,翩然若仙人,手上的招式卻不留半分情麵,殺意盡顯。
對方的人馬足足是他們的十餘倍,僵持許久之後,雲緋月不免有些力不從心,眼前的景色依稀有幾分模糊,呼吸也比起方才沉重了不少。
察覺這一點,領頭的青衫女子,如鬼魅一般出現在她的麵前,唇角帶著嘲諷的笑容:“雲緋月,要怪便怪了緣讓你知曉了你本不應該知道的事情吧。”
話音落下,手中的長鞭如靈蛇舞動般,劃破空氣發出低嘯聲,直衝她的胸前而來。
雲緋月恨恨的咬牙,眸中的殺意更重,她此番回天羅宗並無要繼承宗主之位的心思,隻因她的心中隱隱有一種感覺。
失蹤已經的赫連然,極有可能在天羅宗總部,故而才一直未曾逃走,對方卻三番五次的派人來暗殺她,著實讓她煩不勝煩。
正所謂禮尚往來,他既然如此同她不客氣,她回天羅宗之後定是要好好回敬一番才是。
思及此,從鼻中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腰肢往後一仰,輕鬆的躲在了她的攻擊,雙手輕甩。
鳳舞冰綾如潮水般向青衫女子席卷而去,發出幾道噗嗬聲,便已出現在她麵前。
青衫女子於心中暗喝一聲不好,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人已經躍至半空中,即便如此,冰綾還是從她的腰側擦過,劃傷了她嬌嫩的肌膚。
察覺腰間一陣火辣辣的疼,青衫女子的表情越發陰鬱,見冰綾沒入身後的樹中,入木三分一時之間無法取出,眼底閃過一絲暗芒。
舞動長鞭,片刻也不停頓的衝雲緋月甩去,長鞭上的倒刺在月光泛著冷光,雲緋月輕哼一聲,素手毫不遲疑的抓住鞭子。
倒刺沒入掌中,傳來一陣細密的疼痛,讓她不悅的咬緊了唇畔,手上卻沒有半分鬆開,旋即一個用力,竟是將長鞭從她手中扯出,徑直丟在了身後。
青衫女子沒了武器,麵上有些懊惱,不顧雲緋月已經收回了鳳舞冰綾,疾步衝了上去,頃刻間便在她的麵前站定。
鳳舞冰綾無法近身攻擊,雲緋月隻得將其收回袖中,了緣發覺她隱約有處於下風之感,劍眉輕擰。
欲脫身前去幫她,卻被十幾名天羅宗之人團團圍住,無法脫身,隻能略微有些擔心的看著她。
雲緋月美目淡淡的看著麵前的女子,眸中掠過一道暗芒,蓮足於地上劃出一道弧線,揚起了一大片塵土。
趁著青衫女子不能視物的空檔,玉手自袖中摸出一把匕首,動作嫻熟的從她的脖頸上劃過。
青衫女子徒然睜大了一雙眸子,不敢置信的看著麵前的女子,美目中滿是震驚,唇角滲出些許鮮血,眸光一暗,透著無邊的死氣。
領頭之人被殺,餘下的天羅宗眾人,好似失去了主心骨一般,同三人顫鬥了一番,落荒而逃。
看著他們匆忙離去的身影,雲緋月緊繃的神經漸漸放鬆,抑製不住的輕咳了兩聲,錦帕上一片殷紅。
她淡漠的掃了一眼,將唇角的血跡拭去,坐進馬車之中閉目養神,了緣抬首看了眼漸漸泛白的天色,薄唇一抿,決定不再做停留,全力趕回天羅宗。
清層的陽光柔和的照在地麵上,三人卻無一人感受到了其中的溫暖。
玉鏡塵靜立於窗前,眺望著遠處的風景,心中的思緒越發沉悶,經過了一夜的修正,輕風等人進行了簡單的治療,看起來不若昨夜難般狼狽,身體卻十分虛弱。
慕輕雲推門而入,麵上帶著三分淺笑,熟悉的笑容,令他心中有些恍惚,隱約又瞧見了已經離世多年的母妃:“可是在擔心月兒的安危,你放心便是,既然你們此刻還未得知她的死訊,她必定是安全的。”
他淡淡的點點頭,心中亦是清楚這一點,卻如何也放心不下來,隻想快些尋到她的下落,將她帶回大楚:“即便如此,我也隻想盡快找到她的下落。”
話音落下,門外傳來輕風甚是恭敬的聲音:“雲妃娘娘,一切已經準備妥當,陛下命屬下過來請娘娘和殿下過去。”
慕輕雲應了一聲,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頭,淺笑妍妍,讓他心中不若方才那般緊張:“走吧,莫要讓陛下等急了。”
二人緩步走出客棧,經過昨夜的暗殺事件,天炎帝的人馬隻餘下了一半,其中不少人均是受了傷。
慕輕雲因為是女子,獨自坐在馬車中,天炎帝騎著馬於玉鏡塵同行,眉宇間滿是喜色,俊容亦是柔和了不少。
一行人行至一個鎮子,聽聞四周傳來的議論聲,均是齊齊變了臉色,幾名衣著普通之人聚在一起,往周遭張望了一番,這才談論起來。
“你說這陛下好好的,怎麼便突然暴斃了呢?”
一名書生打扮之人,搖頭晃腦了一般,臉上帶著幾分惋惜:“天炎帝掌政以來國泰民安,著實是天妒英才啊。”
此話一處,周圍的人均是附和了一番,天炎帝神色凝重,麵上的表情陰鬱至極,他本人便在此處,又何來暴斃一說?
慕輕雲掀開簾子,有些擔憂的看了他一眼,輕喚了一聲:“老爺。”
天炎帝抬手止住了她的話,與玉鏡塵對視一眼,翻身下馬,幾步走到了皇榜前,看清上麵的內容,不禁大笑出聲。
眸底卻是一片陰冷,果真是他的好母親,十年前害死了塵兒的母妃,昨夜暗殺他不成,今日便將他的‘死訊’詔告天下。
當下他的臉色陰鬱至極,嗓音中帶著幾分薄怒的意味:“輕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