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襯衫下擺一半紮在腰間，一半已經被扯了出來，不難想像接這通電話的時候主人可能正準備沐浴。
他最近一直心情欠佳，特別是從那個小女人無視自己的勸留執意離開，不久後又得知她被布克侖擒住囚禁了一天一夜，連帶著跳樓傷了腿這樣的小細節，也被下屬如數詳細報告。
剛剛掛斷電話，他的心腹衛恩。
衛恩是黑人，也是孤兒，跟了華雲洛已經八年之久，一向是忠心的左膀右臂之一……但像華雲洛如此家大業大的人，這樣的忠心下屬自然不可能隻有一位。
“先生。”
“什麼事？”
“他們聯係我了，同意所有條件，隻希望得到您的支持。”
華雲洛微微沉吟著權衡利弊——卡布國正值動亂，他要的是卡布未來長達十五年的石油開采權，對方要的是一批殺傷性武器和提前一次性支付的資金報酬……
“先生？”半天沒等到答複，衛恩輕喚。
——想必先生是不會給的吧，畢竟現在動亂的大部份屬平民，若這批武器的最終目標是這些人，即便整日生活在暗黑世界的先生，怕也是會心軟的吧。
但這紙交易明顯得利的是已方，何況，就算先生不給，對方也可以從他處購得。
“給他。”華雲洛道。
衛恩心口一跳，先生雖然一貫不是慈善家，但他能感覺出來似乎近來的先生……越來越暴力了。
從電視視頻上越來越戰火紛飛的世界可以輕易瞥見。
但他隻是下屬，無權幹涉老板私人的事情。
“是，我馬上辦。”
會在自己的門口看見一個熟人，婕西嚇了一大跳。
頭發花白的老人看著她笑得很親切，但婕西已經不會感覺到親近：“婕西小姐，看上去你康複得很好。”
婕西垂頭不語。
——她其實一點也不想看見他，不是他本身多可惡，而是她已經打算忘記一切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但他的到來和問候，足以說明那個人其實也一直都知道她的所在，知道她一切一切的情況。
而那個人，她早已不再抱有任何幻想。
慕伯見小女子往四處戒備地看了看卻不吭聲，一時之間有些為難，摸了摸自己花白的頭，苦頭道；“婕西不用對我如此防備，我來，華先生並不知曉。”
婕西鬆了口氣，又難以忽略心底那一絲失落。
“他就算是想來，恐怕……也來不了了。”慕伯突然沉重了語氣，蒼老的臉上是能讓人感受得到的肅穆與沉沉的悲傷。
婕西心裏一頓，抬眸看他。
一直之間也沒人說話，直到慕伯那雙滄桑的眼裏泛趕隱隱泛起了一層濕意，婕西才終於嚅動著唇，臉色蒼白地問：“他……他怎麼了？”
慕伯吸了下鼻子，袖子在眼睛上抹了抹：“先生身邊出了叛徒，十幾天前在一次外出中中了埋伏……可能……可能……”
婕西身體一晃，靠著石牆才勉強穩住身體。
——她永遠也不會忘記在中國那一次驚心動魄的曆練，窮追不舍的殺手，血水像小溪一樣流淌……
此時的她還沒有從哥哥殘忍去世的陰影中走出來，雖然那個人她再也不想看見，可她從來沒想過他會死，也不想他死。
乍來的消息，她的眼淚瞬間流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