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太難過了。”我坐到他身邊安慰他,心裏卻想起自己的父親,他選擇自殺,是不是是因為不想拖累我呢?
房間裏的氣氛頓時凝重了許多,每個人都一副不高興的表情,也沒人好意思開玩笑活躍氣氛。我總覺得等一個至親的人離世是最痛苦最折磨人的事情,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就突然死了。我們希望一切都可以好起來,其實心裏都明白那一天總會到來,時間每過一秒,我們就離那個死別的時刻近一些。
晚上的時候,夜涼如水,窗外的世界依舊燈紅酒綠,沒有因為有一個老人要離開而有絲毫變化。
我們四個人在一起喝酒,肖愛和劉夢輪流著去照顧叔叔。陳雨越喝越猛,然後開始醉醺醺的給我們講他離家這大半年的種種經曆,講他和肖愛是如何在H市安身立命,講他第一次砸爛別人的腦袋,講他和一大群混混一起追著別人滿街跑。
等陳雨講完之後,我了解了他的大概狀況,他說他手下有一大幫弟兄,但我知道他不過是一個混混而已,最多算得上是一個大混混。
劉夢也喝了不少酒,不過她永遠是一副文靜淑女的樣子,臉雖然紅紅的,但是更添幾分嫵媚。她喝酒後的聲音聽上去特別性感,讓我現在就想讓她給我那啥。
她問陳雨:“那你怎麼沒有被抓住呢?”
陳雨立刻露出得意的笑容,:“有誰知道是我殺了人?”
我說道:“那兩個緊查肯定得懷疑你啊,他們把你扔在那裏後,最有嫌疑的人就是你了。”
陳雨說道:“他們會承認把我丟在路上了?我可是被送回寧德去了。”
“也對。”我說道:“一個農民而已,死了就死了,人民公仆才懶得管。”
陳雨哈哈的笑,說,那兩個緊查是絕對不會透露什麼信息出來的,他們才不會自毀前程。
“那就好,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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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一號,我能看見的山上都開滿了各種花,樹葉嫩綠,陽光溫和,空氣清新,但是就在這樣的好日子裏,陳雨的父親陳富康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我並不了解那個男人,他給我的印象就是特別的關心陳雨,我不知道他是否還有未完成的心願,是否還有想要看見的風景,我隻知道,不管他心裏還有多少遺憾,在今天,他都終於將所有放下了。
葬禮舉行得很隆重,早些天陳雨在溫州的兩個兄弟就過來了,一個名王熊,一個名章奇。
我和劉夢很早就去幫著忙活了,雖然來的親人比較少,但舉行葬禮的所有程序都不會少。陳雨的黑眼圈特別明顯,顯然是幾天沒睡了,肖愛忙著招呼親人,遞煙送水。
葬禮的具體細節我就不多說了,到中午的時候,還缺一些餐具,我看大家都手忙腳亂的,便讓劉夢去附近超市買回來,可是等了好久都不見她回來,我有些擔心,就打電話給她,電話接通後,我就聽見劉夢帶著哭腔的聲音:“老公,快來接我。”
我心裏一急,擔心得差點把手中的啤酒框掉地上,:“你在哪裏?”
“xx路超市門口。”
“我馬上就來。”我掛掉電話,放下手中的啤酒框就走出門去,這時候王熊突然叫了我一聲:“寒哥,怎麼了?”
我打量了一下王熊,他人高馬大,四肢發達,留著兵哥哥一樣的短發,看上去十分威猛。我想帶上他或許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