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春暖花開時節,那天中午,我突然接到一個電話,聽到電話裏的聲音的那一秒,我就尖叫了出來:“陳雨!”
“嘿嘿,你好呀,廖寒。”
“陳雨,真的是你嗎?真的真的是你嗎?”
“你發什麼神經呢,是我,我現在就在你家樓下,你馬上下來見我。”
“你回來了?”我又是一驚,可是馬上又失落了,“別在那裏等我了,我搬家了。”
“搬到哪裏去了?”
我就把地址告訴給他,然後在家等他過來。
劉夢見我難得的笑了,就問我:“寒寒,有什麼開心的事呢,說出來讓奴家也開心開心埃”
我走到她的麵前,將她攔腰抱起,“我的男朋友回來了。”
她趕緊站了起來,“哎呀,那為妻得去做飯了。”
然後她就蹦跳著做飯去了。
我看著她的背影幸福的笑了出來。
沒多久,陳雨就到了,看到他的時候,我承認我震驚了,才大半年不見,他變了好多。
首先,他的穿戴變了,品味風格我倒是沒看出來,就看出來了一個字:貴。
然後他還是留著平頭,身姿猶如軍人般堅毅,他總是將手掌一伸一握,那手掌看上去力氣好大,似乎能將一個人的脖子扭斷。
最最讓我震驚的是,他還帶著一個女人,那個女人穿著一身紅色衣服,眉目如畫,身材婀娜,但是眉宇間總有一股庸脂俗粉的味道,她就是肖愛。
劉夢聽見說話聲就走了出來,她很久以前就認識陳雨,所以主動和陳雨打招呼。陳雨也給我們介紹肖愛,我發現肖愛特別能說會道,是那種對人情世故了解得特別透徹的女人。
吃飯的時候,我問陳雨怎麼突然回來了,才知道他的父親生病了,而且很嚴重。
“那我們得去看看。”劉夢說。
“對,今天你們先在這裏住一夜,明天我們一起去看看老爺子。”我說。
“那怎麼行。”陳雨說道,“我爸一個人在家沒人照顧怎麼行埃”
肖愛就把我們都看了一眼,然後說道:“不如這樣好了,我回去照顧叔叔,你們兄弟兩今晚就在這得了。”
我看了看陳雨,表示征集他的意見。
“我看這樣好了,你們今晚都到我家去,我們一起喝喝酒敘敘舊,而且也可以照顧我爸。”他點了點頭,“嗯,這樣最好,就這樣定了。”
我和劉夢相視一笑,繼續吃飯。
到陳雨家的時候,我才知道他父親得的是肺癌,病情很嚴重,看來是命不久矣了。
老人的呼吸特別困難,說話的聲音也特別小,我們陪了他一會就走出了那個房間,來到客廳裏。
我有些生氣的問陳雨:“幹嘛不送醫院?”
陳雨說:“不是我不送,是他死活不去埃他說前段時間就去檢查過了,醫生說活不過一個月了。所以他不想再花錢了。”
“他說不去就不去啊,陳雨啊,我真沒看出來你是這種人,不就一點醫藥費麼,沒錢可以跟我說啊,雖然我錢不多,但是能撐到什麼時候就到什麼時候埃”
陳雨看了我一眼,苦笑道:“你怎麼這麼說我?我是不忍心讓醫院再折騰他,你問問肖愛,我剛回來的時候抱著他去醫院他是什麼反應?”
我看了一眼肖愛,她說道:“叔叔就是不肯去醫院,他都哭了,說就是死也要死在家裏。”
陳雨說:“我也想讓他好起來,可那是肺癌,不是感冒。既然他希望一直留在家裏,那就留在家裏好了。”說完,他的眼眶就紅了,“我能做的,隻有這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