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是個五十歲左右的男子,白淨麵皮,臉頰上有幾粒麻子,他留著幾縷長須,眼睛明亮有神,身材微胖,氣度不凡。這人身邊伺立著一個二十歲左右穿著豔麗的妙齡女郎,她生的明媚已極,風姿卓越,不知多少人的眼都瞧直了。如月也看得發怔,濟蘭已經行了晚輩禮道:“鄭爺安好。您也來了?哦,還有扶蘇姑娘。”
如月回過神來忙行了福禮,她好奇的看著眼前的男子,她怎麼也不能將這人和當初的趙啟當做一人,喬裝?其實就是高明的易容術吧,這人太牛了。她又好奇的打量了一下那名叫扶蘇的女子,見她舉止嫵媚,笑容也甚是誘人,不大像是大家閨秀出身,難道會是鄭風的妾室嗎?
鄭風和扶蘇也在打量如月,前者頷首道:“我也是出來舍粥的。鳳凰兒是專程來此地幫忙的。濟蘭,你這妹子有仁愛之心,何不成全她。我那裏反正人手有的用,一會兒便叫些來護著粥棚。”
濟蘭略遲疑了一下便做了決定,他先謝過了又看了眼如月,如月立刻也道了謝。鄭風擺擺手道:“小事,無妨。隻是,小姑娘,你這手字寫的漂亮畫也畫得逼真。想來貴店裏的那些人物畫也是你的大作了,什麼時候鄭某還想與你切磋一番呢。你畫的西洋畫別具一格,老夫未曾見國人有這樣嫻熟的手法而且還是這麼個小姑娘,我正想著要去討教呢。”
如月還未開口,濟蘭就道:“這怎麼敢當,小妹愚鈍哪裏能與您切磋,合該是您多指點她才是。”
如月反應很快,接話道:“如月總聽哥哥提起鄭爺大名,就連我家的丫鬟都知道鄭爺是古玩名人,急破高手,書畫大家,大大的全才。小女子可是仰慕的緊呢。論起繪畫我隻不過才學了些皮毛,哪裏敢和您切磋,更別說向小女子討教了,您那樣說可羞死我啦。若您不嫌棄,待賑災過後,小女子便上門請教書畫之道,還望鄭爺能指導一二。”
扶蘇笑著道:“如月姑娘何必過謙,俗話說三人行必有我師,人人皆可為師,道為上,不必在乎年齡男女。鄭爺雖是大家,但他最是推崇先賢古法,講究采眾家之長。依我看你的字畫確實別有風華,那西洋畫確實值得說一句切磋討教。話說回來,咱們鄭大爺可不是全才,他在音律上還是要向我這個風塵中人請教的呢,棋藝嘛即使和濟蘭相比也不過是略勝一籌。”
鄭風哈哈笑道:“小鳳凰兒說的是。”
如月大奇,這樣的名人被一個風塵女子如此說教居然也不生氣,見濟蘭也是見怪不怪的摸樣,看來鄭風是常這樣被她擠兌的。
這時又聽扶蘇道:“鄭爺,奴家這就要先回蓬萊閣了,您自便?”
鄭風道:“也好。我家夫人估摸也等的急了,粥棚那裏她也忙不過來。今兒多謝你的義助之舉。啊,濟蘭,小姑娘,我們就都不久待了,事兒都多,改日再談。”
待這二人離去了,如月才好奇道:“這位鄭爺真有趣。哥,你說我能登門向他請教嗎?”
濟蘭道:“他若真肯指點你一二,可是你的福氣。有什麼不可以的,鄭爺也不是被俗禮約束的人,他方才所說不是應酬的話。”
如月喜道:“那太好了!是了,方才我聽鄭爺說夫人,那扶蘇姑娘又是他的誰?”
濟蘭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嗔道:“你這好奇心重的毛病看來是改不了了呀。”如月以為他會不說的,但聽濟蘭放低了聲道:“這位扶蘇姑娘是鄭爺的紅顏知己。她雖是青樓女子,卻真真與眾不同,博學的緊,不輸男子。”
如月搖頭:“原來如此,鄭夫人真可憐,人家都這樣明目張膽了,居然還得硬裝賢惠。唉,好女子都不好命。真是的!男人呀……”
濟蘭見她如此大膽,便掩她的口微怒道:“小心說話,長輩的事是你我能論的嗎?你怎又忘了我同你講的要慎言的話啦!”
如月拉開他的手,吐舌道:“好了,我不說了,反正是願打願挨的事兒,也就是對著你,其他人我才不會這麼多嘴呢。我看粥去呀。哥,一會兒你去幫母親去吧。我這裏能看顧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