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能維護大宋江山的將軍,隻有一個王安仁!
百姓沉默,但萬目一望,隻看著王安仁,靜等他的回答。
王安仁沉默片刻,向百姓輕施一禮,沉聲道:“安仁本就是武人,出身行伍,得鄉親父老抬愛,稱一句公子,感激不盡。如今國難當頭,當會鞠躬盡瘁。”
眾人一聽,並不知道王安仁的言下之意,卻如同得到了保證般,歡呼雀躍。
王安仁卻已和郭逵向皇宮的方向行去,百姓目送王安仁,卻不再蜂擁跟隨。王安仁才出了人群,就聽到一旁有人輕唾道:“區區一個赤老,這般風光?”
王安仁微震,扭頭望過去,隻見到話音是從一轎子中傳出,郭逵聞言大怒,要要衝過去,被王安仁一把抓住。
原來在汴京左近對刺字兵士稱作赤老,很有輕蔑侮辱之意。王安仁眼下已在三衙,那人稱呼王安仁是赤老,當然很有侮辱之意。
那人說的聲音輕微,但王安仁、郭逵都是耳聰目明之輩,聽得清楚。
他王安仁打遍天下,以戰功升遷,在一些人眼中,原來還不過是個赤老。一想到這裏,王安仁反倒笑了,淡淡問道:“還不知道轎中是哪位大人呢?”
郭逵已低聲道:“是兩府的轎子,轎中多半是張堯佐了。”
原來當初王安仁大開殺戒,惹得京城裏官員空缺,這個靠自己女兒上來的張堯佐竟然入了兩府。
轎中正是張堯佐。
原來他今日趕赴早朝,經過這裏時,突然人頭湧動,擠得他無法通過。他一問之下,才知道是王安仁在此,忍不住又妒又恨。張堯佐本是睚眥必報之人,更知道他女兒受的罪都是為了對付這個人,當年京城風雲他沒有見到,見王安仁這般風光,難免出言譏諷。聞王安仁詢問,聽到郭逵答話,張堯佐隻是冷哼一聲,並不多話。心中暗想,“和你這種低賤之輩,有什麼好說的?”
王安仁不聞張堯佐開口,又道:“不知道張大人能否將方才所言,再說一遍呢?”
張堯佐隔著轎簾見到王安仁冷望著自己,知道王安仁驍勇,心頭一寒。可轉念一想,這是京師,王安仁還敢因為一句話動手不成,遂道:“我說區區一個赤老,也是這般風光呀。”
郭逵雙眸噴火,王安仁突然笑了,一字一頓道:“好,張大人記得今日所言。王安仁告辭了。”
張堯佐本以為王安仁會動手,暗想隻要王安仁動手,就告他個毆打朝廷命官之名,哪想到王安仁轉身離去。心中暗道,“你王安仁還算聰明,就算是範仲淹,都鬥不過我。你一個王安仁,若敢惹我,自討苦吃。”
王安仁將近皇宮的方向,突然止步道:“小逵,回府吧。”
郭逵本是恨不得將張堯佐揪出來打一頓,聞言怔住,說道:“回府?聖上聽說你回來了,很高興,和我商議了一晚上如何討伐嶺南的事情,今日他讓我若遇到你,就請你立即進宮商議平定嶺南一事。”
王安仁緩緩搖搖頭道:“現在不是商議的時候,你聽我的好了。”
郭逵有些發愣,但終究還是聽從王安仁的意思,二人回轉郭府。王安仁回到府上後,先從懷中掏出封書信遞給郭逵道:“這是你大哥給你的信。他說你看了這封信,莫要聲張,也不要將他的事情說了。你……就當他死了好了。”
王安仁也不知道信的內容,隻想著郭遵親自囑托他把信給郭逵,顯然這內容對郭逵來說,比較緊要了。
郭逵雖早從袁鈞口中得知郭遵沒死的消息,但一直還難以相信,接過信,見信封上的幾個字就是大哥的筆跡,激動萬分。
王安仁卻上床拉被子蓋在了身上,對郭逵道:“若有人找我,你就說我病了。”
郭逵點點頭,出了房間後,心中想到,“王大哥難道因為生氣張堯佐的那番話,這才以病托詞,不想領軍了?可王大哥應該不會拿國家大事開玩笑呀。”但是又想起一年前的事情,過來也不敢確定了,隻是想起如果按一年前王安仁的性子,當街殺人夜不是不可能,難道……是為了給狄大哥麵子?
坐在院中,郭逵捏著大哥給的書信,心情激蕩,又很是奇怪,暗想大哥既然沒死,那就回來好了,為何再不回京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