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二十三四的張岊實在看不慣汴京的繁華春色,在一家酒館之中狠狠地喝起酒來。
“入你娘的,這酒都能淡出鳥來,沒有烈酒老子把你這拆了信不信?!”張岊那如刀的眉頭一聳,睥睨霸氣的麵龐和那年輕稚氣,都被風沙吹成了一種別樣的滄桑。
那小二卻似乎更加的漫不經心,抬頭掃了一眼,懶洋洋道:“要酒自己過來拿,這裏是汴京城郊。你個軍頭想喝自己來拿。”
張岊一怔,繼而目光中透出一股難以壓抑的怒火。
沒有人知道他在西北是如何的威風凜凜,受人尊崇,可是這一路上隻因為他是一個毛頭士兵,不知受了多少輕慢,到了汴京,連進城門都被排查了多遍,甚至如今在一個小酒館裏,都受如此對待!
張岊一聲冷哼,把那瓶劣酒一口氣幹下,陡然間,一把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刀已經落在張岊手上!
一股殺氣遠超小店外的冰雪,木門抖開,寒雪飄零。
“誰想要我拿著刀去,盡管來。”張岊的目光忽然沉凝下來,再沒有抬頭看一個人,隻是那麼默默把刀按在桌上,“我的刀如果出手,沒有生,隻有死!”
一時間客棧裏的夥計似乎有了分猶豫,但是下一刻,那個小二依舊懶散著。
“自己過來拿,別以為你有把刀就......”
那個小二再也沒能說出後麵的話,一道似有似無的光芒忽然劃破這本來沉悶的客棧,一刀血濺,人命兩分。
“酒!”張岊還是按著刀坐在桌子邊,似乎從來沒有動過。
隻是這一次的夥計們卻不敢不動了,一個中年夥計捧著一壺酒慢慢走了過來,雙腿雙手都帶著顫抖,隻是放下酒壺之後卻還不敢直接這麼走了,用那比哭還難看的笑笑道:“大爺,您還要什麼別的麼?”
張岊沒有抬頭,“你跟我一起喝!”
那夥計臉色頓時變得不太自然,不過幹笑兩聲之後,還是用顫動枯燥的手端起酒壺仰首喝了口,又慢慢放下。
張岊忽然笑了,那一直低著的頭仍舊低著,但是一雙手卻動了!
一動如平地飛龍,龍卷酒壺,轉瞬便到了那夥計嘴邊!
夥計心中一驚,想退,卻發現已然來不及退,那酒水已被張岊狠狠灌進喉嚨!
“咚”的一聲,那夥計渾身抽搐著,倒在地上那臉上的肌肉不停的抽動,最後凝固成一個笑容的詭異表情,呼吸,都已然停止了。
張岊嘴角飄起一絲冷笑,“沒想到小小的一個京城郊外客棧,都有陰陽壺膽,更有宮內的禁藥牽機毒。嘿嘿,果然了不起啊!”
剩餘的酒保麵麵相覷,不知道是該衝上去,還是留在原地。
“啪啪啪”鼓掌聲驟然從二樓的樓梯盡頭響起。
“張英雄果然名副其實,少年英雄,不是汴京城裏那些隻會舞文弄墨的書生一樣啊。”
錢惟濟那肥胖的身軀輕飄飄的下樓,笑的格外親切,隻是樓梯的吱呀聲仍舊讓張岊冷笑不已。
“還愣著幹什麼,給張英雄上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