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語名花,綠竹雅蘭,香沁竹樓,可是王安仁的腦海,還是停留在那一片無際的楓林之中。
那兩個人最終都是倒下了,倒在如血的楓葉堆中,倒在自己的血泊中,倒在自己和對手糾葛的往事中。
笑著,非笑著,在一陣解脫中永遠的倒下了。
但是王安仁還是王安仁,就算知道了這些也還是王安仁,但是讓王安仁覺得很蛋疼的是,為什麼李順的那些情感,會讓他有那麼一種如此身臨其境的感受。
“呼~”王安仁長舒了口氣,透過竹樓的空隙望著天空,他自己當然是察覺不到他此時的目光已經變得落寞,但是他知道,這也是他成了王安仁所必須要付出的代價。
既然他已經是王安仁,那王安仁的一切,他都要為之負責!
王安仁伸了個懶腰,從床上直起了身子,忽然發現小屋壯實精美,雕花溫膩,一隻晚秋最後的茉莉插在窗前,迎著夕陽的餘暉,煞是好看。
隻是花雖好看,更好看的卻是人。
慕雲歌端著碗藥,嫋嫋的熱氣升騰而起,映照在落日西下的餘暉中,光影斑駁,那略顯蒼白的麵龐下帶著分錯愕,繼而露出了淺淺的,好看的笑意。
“你醒了?”聲音並不清脆,卻很細膩,細膩的完全不像一個妓院裏的歌女,而應該是一個大家閨秀。
王安仁適應了下迎頭灑來的日光,眨了眨眼,輕輕一笑,“謝謝姑娘肯收留在下。”
“同是天涯淪落人啊,這碗藥提神補血,喝不喝,你都便走吧。”慕雲歌同樣輕輕笑著,沒有什麼話語,隻是將那碗藥輕輕放在床沿。
王安仁舉起茶碗看了眼,笑道:“謝謝姑娘的藥了,相逢何必曾相識,姑娘好風度。”
看著王安仁要喝下的那碗藥,慕雲歌臉上的笑容感覺有些僵硬,王安仁卻已經很快的喝了下去。
“唉......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你能告訴我你叫什麼麼?”慕雲歌看著麵前的男子,忽然問道。
王安仁很沒有形象的用袖子抹抹嘴,灑脫的姿態中卻透出分落寞,“我也不知道我是誰,而且此日一別,也不知何時才能見麵,說與不說又有什麼關係呢?若你我下次還能見麵,我一定會告訴你。”
王安仁沒問慕雲歌前麵那句感歎是什麼意思,隻是灑然一笑,大步之中邁向竹樓之外。
慕雲歌微微一怔,轉身想叫住王安仁,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慕雲歌在竹樓的二樓,下了樓梯,後院有一個小門,王安仁在樓梯口掃了一眼,便向那小門走去,隻是偏偏有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客人,竟然剛好上樓,擋住了要下樓的王安仁。
無巧不成書,這兩個人中,赫然又有那個馬中立馬直方公子!
而且此人這次身邊又帶了一個人,不對,王安仁凝神打量,是那個人,帶著馬中立!
那人豐神俊朗,飄逸不凡,卻又有著一股謙卑恭敬之意,讓人一看之下忍不住想與之交往。
馬中立看到王安仁,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王安仁怕是已經中了無數把小李飛刀了,可惜......馬中立卻隻是惡狠狠的盯著王安仁,像是要撕下王安仁的肉一樣,但生生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