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我接到JING打來的電話,她用甜膩膩的聲音在電話裏說:“親愛的,晚上來家裏吃飯過中秋唄!”那一刻,我幾乎落淚。事隔幾年,我仍然清楚地記得站在那個十字路口,由陰轉晴的澎湃心情。
分開4年之後,我仍然可以像鄰居一樣去BO BO家裏蹭海鮮吃;仍然可以要他們帶我去DANDENONG山上摘櫻桃;仍然可以理直氣壯地拿了瓶染發劑跑過去,讓他們全家圍著我弄到半夜,給我當VIP美容師。
BO BO 仍然用他精確的中文語法知識糾正+嘲笑我;但他仍然毫無怨言地跑幾裏路為我買菜做飯;JING 仍然是那麼慢慢悠悠、閑適安然,但我偏愛死了她用3秒鍾說完我名字的那種特有音調。
鬼精靈SI SI是唯一和我天馬行空談意識流的女孩子,她的博學和靈秀讓我對她念念不忘;而她的張揚狂妄的性格與我如出一轍。她用大大的眼睛探究我,用伶俐的語言打動我,用她特有的感性欣賞我。
我真誠地懷念,那無數個和她舉盞夜談的傍晚;我發現自己也在毫無顧忌地嫉妒,那些仍可以隨時隨地和她去咖啡座的朋友。女人會恐懼她,男人會愛慕她,而我,則希望她能永遠留在我生活中觸手可及的地方。
小妹NANCY,在認識我的第二周就對我說:“姐,我喜歡你。”我清楚地記得自己當時的手足無措,甚至暗暗地生出了內疚的情緒。我開始努力回想對這個小姑娘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以至於她對我如此信賴和喜愛。
年紀輕輕的她,在外麵叱吒風雲,當我把她帶回家過春節時,她已經累得在地毯上睡著了。成功眷戀勤奮、誠實的強者,我親眼看著妹妹NANCY一路走來,我也毫不猶豫地認定,她的前路,會是一片坦途。
紅豆兔LUCY是個長不大的孩子,當我第一次在墨爾本的麥當勞賣弄地吟出“寒塘渡鶴影”時,我做夢也沒有想到,這個手裏還擺弄著麥當勞免費玩具的女孩,張口便接出“冷月葬花魂”——著實驚得我一身冷汗。不知是從什麼時候起,我總把LUCY叫作鼻涕兔,這個叫法沒有任何現實生活中的依據,隻是覺得這個名字與她的可愛頑皮更加相襯。
我的妹妹崔崔,與我有著說不完的不解之緣——我們是同校校友、東北老鄉、同門師姐妹、名字僅一字之別。在大學時就臭味相投,畢業幾年後更互相欣賞,惺惺相惜之下,索性以姐妹相稱。
她是個少有的靈犀女子,年紀輕輕卻雷厲風行,工作中顯示出的領袖氣質,竟讓很多父輩年紀的同事也望塵莫及。所謂英雄出少年,她的經曆正是如此。幾個月連續加班,她總在電話裏歎著氣說:“姐,累啊!”
我總是嘻嘻哈哈地用笑話寬慰她,同時也在心裏暗暗心疼,可是,鼓舞和加油才是她所需要的給養,為了工作,她已經麵臨了太多壓力和為難,再說憐惜,真是愧對了她叫我的那聲“姐”字。
墨爾本的慈善家馬總,原本是父親的朋友,因為父親一聲充滿期望的囑托,為我打開了無數夢想之門。說不清是由於父輩的關係,還是基於他本人的威嚴,每次見到他,我都不由自主地戰戰兢兢。
他也總是有意地提攜和保護我,總會在風頭浪口的時候,打來電話語重心長地勸說,記得有一次造次,他誠懇地告誡我:“你做事要小心,墨爾本這塊碼頭上壞人多!”——這不爭的事實,至今隻有他一個人坦誠中肯地提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