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石階下,是一個密道,他不想死,順著密道,走了出來。
而我,因為不想重溫舊事,便隻是讓人隨便找找,找的人自然也不會傷心到鑽到廢墟裏麵去找屍體,而且好像之後,紫宸殿的石階塌了啊。
“那場火予你重生,你現在過得如何?”
“不大好,還得仰仗蕭郎君混口飯吃。”
我愣住。
為何,他沒有想過東山再起。
“我知道你千杯不醉,所以不必裝醉來問這些事,我定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然後孟南飛開始自顧自敘述起來,我知道了他的過往,那一段被塵封的,本來也不該再有人知道的事情。
“為什麼派葉離去蓬萊?”出於對早早送了南宮霖歸西這件事,我心裏一直不大好受,於是會替他妹妹想些事,即使顧及不到,也想做個知情者。
“殺一個人,一個,導致了這一切的人。”說到這裏,孟南飛不願意再說下去,我想了很久,也沒想出哪一號人物導致了這一切,這一切指的什麼我都不知道呢。
“是我的姨母,當年,我的父親和高帝一起爭過的女子。若非是她我也不必到這樣的地步。”
“……”
皇朝秘聞之類的,我也聽得甚多,但是那些秘聞多了杜撰的意味,想不到竟有真的。聽孟南飛道來,高帝宇文麒和昭王孟遠為了一個女子爭風吃醋,最終孟遠自以為敗局,卻不曾想宇文麒也沒有抱得美人歸。孟遠心懷怨恨,即便娶了那女子的妹妹也就是孟南飛的母親,也不曾放棄對朝廷的反叛。
在那女子的攛掇之下,孟遠一心醞釀叛國,卻不想他的全家,都已落入了那個女子的算計之中。
他的母親早就死了,可是沒人知道,他也是最後才知道的。他於母親的死一無所知,是因為那個女子出現,代替了他的母親的存在,一心挑撥昭王與帝君的矛盾,最後事情幾乎敗露,不得不遠離兗州。
那時廬山的墓,也是新修的。可是他很久之後才知道。那種人,怎麼會死呢,她不過是逃到了蓬萊,開始規劃自己新的人生罷了。
孟南飛被那女子害到那樣的程度,怎麼可能不恨,隻是可惜,他早就騎虎難下了,昭王府要叛逆的野心早就是孩童皆知的事,他這時候停手,誰又會聽他的號令。
國之將滅,必有妖孽。說得卻也不錯。那女子,就是國家的妖孽啊。
他派了葉離去殺那個人,也算是讓葉離遠離叛亂的危害。卻不想一去不回。
可是那女子的動機,我隻能想到,她是恨著高帝的。
至於葉離和阿雪之後的際遇,他當然也不甚明了。我也是托人打聽了很多年才知道的,他們現在去了杭州,有一雙兒女,卻不曾去看過。
……
“葉離還活著?”
“是啊,在杭州呢。”我很想對孟南飛說一起去看他們兩個,卻沒說出口。因為他的眼神很快的黯淡下去,似乎不願再見那兩人。
“你真不去看他們,聽說阿雪的女兒可美了,我可打算去認個女兒回來的。”
“給你家夏桑說親麼?”孟南飛轉口,我才進嘴的酒一激動之下噴了他滿臉。
回頭一想,也對,我家那榆木疙瘩的大俠,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了,我這個當師父的,得上點心了。
孟南飛抹了一臉的酒,真是聞起來酒香四溢啊,我咧開嘴大笑:“我這就去找葉離結親家去,你愛去不去。”
說完,我便要走。
叫跑堂的備馬備錢,我要去杭州一遊了。
回頭瞥了一眼,孟郎君急了,甚好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