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傳河不出圖
,鳳不現世,天下必有動亂,更有甚者,皇朝傾覆。
一段淹沒在曆史中的傳奇,待你書寫……
龍耀二十三年,關中華北大旱,百姓背井離鄉,四處謀生。帝君過慣了安逸的生活,厭倦了關切民生疾苦,隻是匆匆下旨,讓下麵開倉賑災。開倉救濟,命令層層下達,無非是讓更多的官員,有了剝削的機會。
哀鴻遍野之時,有人在鍾南山下掘出了一塊石碑,上麵刻了幾個字,前麵有些已經看不清了,隻是後麵四個字讓人覺得觸目驚心—“國之將滅”,不是是否是對未來的語言,還是隻是對過去的一種記錄。
皇宮,昭雲殿——
宇文靖坐在大殿之中,凝眉深思。
此時宮女過來稟報:“太子殿下,皇上召殿下過去商議國事。”
宇文靖擺擺手,長歎了一口氣:“你先下去吧。”
而後五六名宦官魚貫而入,拿衣服的拿衣服,提鞋子的提鞋子,過了約半炷香的時間,他已經穿戴完畢,深衣外著著大氅,再配上玉製的帶鉤。他的頭發已有些淩亂,一名宦官替他梳好頭發,以長冠玉簪固定住,然後退下。
麵見聖上,自然不能大意,準備好一切後,宇文靖由十幾個宮人護送至大殿。
皇帝坐在大殿之上,神情凝重,旁邊沒有伴著妃嬪美人,他從未這樣認真過,至少五六年沒有那麼認真了。
宇文靖行禮,然後皇帝下令賜座。
“靖兒啊,身為太子,你也該為朕分憂了。”皇帝的聲音,似乎從沒有那麼蒼老過,他覺得自己老了,幾十年醉生夢死的生活,任誰也會沉淪。
宇文靖早知有事,緩緩抱拳答道:“兒定當為父親分憂。”
這件事,沒那麼簡單。原隻是關中華北旱災,但卻弄了一塊“國之將滅”的石碑,讓皇帝惱怒不已。君主,最忌被說成亡國之君,尤其是已經沒什麼政績的君主……
於是查辦那個挖碑人再弄出碑上的玄機的燙手山芋,就落到了宇文靖的手中。
回到昭雲殿,宇文靖揮手找來隨身的宦官吩咐道:“去把蕭郎君叫來。”
一個瘦瘦小小的宦官向宇文靖做了個輯應了聲“是”便退了兩步,轉身出去傳召蕭亦風了。
過了一會,殿門被推開了。前麵一個宦官後麵跟著一位年約二十的男子。
宇文靖正坐在殿中央厚厚的墊子上思忖著皇帝交於他的事情,眉頭緊蹙,似是要糾到一塊兒去了。
宦官正要通報,隻見後麵跟著的那男子用眼神瞥了自己一眼,自己立刻會意,默默退下。
那男子唇角勾起一抹淡笑,俯身上前,拱手道:“不知太子殿下喚我前來可是為了那塊刻著‘國之將滅’四字的石碑?”
宇文靖抬頭望向蕭亦風,眼神似有放鬆之色,他順手將書冊放在了一邊,看著宮殿的雕梁,可眉頭還是微微緊蹙。“你都知道了?”
“這件事鬧得滿城風雨,蕭某豈能不知?不知太子對此事有何看法?”
宇文靖搖頭:“本王叫你來是問你有何看法,你倒是先問起本王來了?”
蕭亦風撇了撇嘴:“還能有什麼看法?這件事定是人為了,難道太子還相信天意?”
宇文靖無力的笑了笑:“當然不信,可是這件事該從何查起?”
“想來皇上賑災,各地官員必定會從中搜刮。到最後落入災民手裏的隻怕是一兩粒穀殼了。說這是民為也不是不可能。”蕭亦風脫口而出。
“人為也好,天意也罷,隻要找到挖出這塊石碑的人這一切的問題也會變得再簡單不過了。”宇文靖和蕭亦風會心而笑,算是達成了共識。
終南山離長安並不遠,那塊碑早已送來,放在了含元殿外,不過後來帝君嫌它晦氣,叫人搬去了刑部。
宇文靖風塵仆仆趕到之時,已有幾個大臣守在那裏了,他們行禮之後然後稟報當時發生的事情。
“回稟太子殿下,三日前臣轄地有人掘出此塊石碑,上麵語焉不詳,惹得陛下震怒,還請太子殿下定奪。”那官員至始至終也沒有抬起頭來,看上去十分小心翼翼。
定奪定奪,他堂堂的太子,難道要被這樣一件案子難住?宇文靖皺眉,下麵的人立刻感受到了,於是忙上報說:“啟稟殿下,挖出石碑的人已經抓來,羈押在天牢了。”
當事者已經抓來了。宇文靖的表情微微改變,負手而立吩咐道:“帶他過來,本王要親自審問。”
侍衛去辦這件事的時候,宇文靖的嘴角忽然扯動了一下,因為他明知不會審出什麼結果。
側殿之中,燭光有些晦暗,宇文靖正襟危坐,等著審問“犯人”。
不多時,犯人被帶了上來。
不過,宇文靖已經看不出那人有什麼人樣了,那人披頭散發,囚衣已被染成了血紅色,有些呈現出暗黑色,刑部的人,倒真是舍得下手……
侍衛分列兩邊,挎著刀,看上去就像塑像一樣。
他開口:“你……”
那人連忙磕頭:“草民什麼都不知道,請殿下開恩啊!”之後的話宇文靖也沒有聽進去,作為站在權力高處的人,根本就體會不到百姓的卑微。
“你不過是挖出了一塊石碑而已,不至定罪,”他把頭一抬,掃過了那些侍衛,“是誰濫用私刑?”
侍衛紛紛下跪:“此事與卑職無關。”
宇文靖冷冷一笑:“我也沒說是你們……對了,堂下所跪何人,家住何處,為何挖出了這麼一塊石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