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看上去似乎心情還不錯。不知是否是今日無須上朝的緣故。
“怎麼詩詩一走你就來了?”聖上甚至還屈尊地給他斟茶。
“怕你寂寞。”陸衍打趣地回答。
聖上揚起嘴角。
“不知,今日是否能請熙寧王到東邊溜一圈?”
“遛馬?”聖上驚訝地看著陸衍,又看了看他的右肩。
“我可以左右開弓。”陸衍揮了揮手左手。他沒打算去策馬狂奔,不過是想換個地兒讓聖上放鬆下心情。
“你這麼確定,那......本王接受。”
陸衍依舊挑了匹短腿,騎在聖上邊上瞬時被比了下去。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了話。
回京之後,聖上便很少和陸衍提及政事,興許也是知道陸衍不想參與。
“沒想到你爹居然回跟著一起去祭拜阮氏的亡夫。”
“這也沒什麼。”陸衍答道,“亡者既已不在了,就無須過分糾結了。我一直堅信一條歪理,生者為大。”
聖上側頭,陸衍正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詩詩和你說什麼了?”聖上無耐地苦笑道,“我這男人,丈夫做的欠火候。”
“能和我說說嗎?”陸衍和他並肩,拉了拉他的袖子。
“哎,怎麼每次到了你這兒我就得坦白呢。”聖上似乎沒有特別排斥陸衍的刨根問底,“皇上不同意給恢複西南王名號。”
“他已經不在了,恢不恢複有什麼區別?”
“有分別。”聖上搖頭,“大哥死前,大嫂子肚子裏已經有了個兩個月大的孩子。當時他為了防止何家人加害,隻告訴了幾個心腹和我。後來大嫂誕下了個男孩兒。”
陸衍聞言,想了想道:“這孩子現在不過十一二歲,又沒做過什麼,貿然恢複名號世襲王位的確有些不妥。”
陸衍說這話是考慮到聖上和皇上的關係。
“可是我聽說,有人提議此事後,皇帝在秘密尋找他們。”聖上語氣加重了。陸衍看他抓著韁繩的手似乎越來越緊,“我擔心,他想對他們不利。”
陸衍抓住他的右手:“你先不要緊張。”
“怎麼不緊張?”聖上低吼著甩開陸衍,“他們對我來說就像你和詩詩一樣!是家人!”
陸衍看著聖上的樣子,感覺自己突然被雷劈了一道。
“我總是夢見大哥,在天牢裏被打的渾身是血。一雙充血的眼睛看著我,總是看著我!”
聖上激動地挺直了身子。陸衍算是知道怎麼回事了。
他側身下馬,示意聖上下來。兩人坐到一邊。陸衍從包袱裏拿出個小瓶子,打開湊到了聖上鼻下。
聖上冷不防的一吸,熟悉的味道讓他一驚。看著陸衍冷靜得看著他:“即便是這樣,也不能成為你濫用朝須水的理由。”
聖上一把奪過瓶子摔在地上:“這事兒你別插手。”
“插不插手是我的事,你也管不著。”陸衍拾起堅強瓶子,淡淡地回答,“你要是怎麼樣了,西南王的遺孀就更別想安生了。”
“這王位原本就該是他們的,事到如今做的一切不過就是想讓一切歸於原位。”
陸衍的腦袋裏忽然冒出一個恐怖的念頭。他把瓶子遞給聖上:“完璧歸趙可是難事,急不得。你知道他們在哪裏麼?”
聖上點頭。
“告訴我。”
“什麼?”聖上奇怪,“你參合什麼?這事兒萬一......”
“這事兒不解決,你認為皇上能忍得了你多久?更何況,這事兒不解決,你恐怕要用這朝須水解決你自己了。”
“那是我的......”
“陳熙!”陸衍一把抓住聖上的領子拉到自己眼前,“不管過去以後你有什麼計劃,你的命是我救得,沒我的允許你不能隨便糟蹋它。”
陸衍狠狠地看著他,看的聖上愣愣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