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活該。”陸衍冷冷的說。
宗赫知道陸衍指的是什麼。種因得果,自己選的路,可不是自己活該麼。
“你們在幹嘛?”
陸衍剛想問他們談的如何,簾子就被人掀起來。
外頭是聖上,孟習還有幾個將士。聖上皺著眉頭看著二人。
“宗赫有傷在身,我給他上藥。”此情此景,還能是幹嘛。但不知為何,陸衍手抖了一下,不過很快便又恢複從容的樣子。
聖上眉頭依然皺著,看了宗赫一眼,淡淡說道:“準備準備早些休息吧。明日你們帶四千人先行往南走。哥,你也一同去。”
“那你呢?”這樣的安排陸衍事先不知曉。
“我和幾位叔叔,會帶剩下的人往西南去。”
陸衍還想開口辯駁,對上聖上的眼睛話就出不了口了。宗赫的身份對於西南軍來說有些敏感。起初先帝在位時,西南王便是和抗衡總何兩家的關鍵。現在西南王不在了,政權唯一的競爭者隻有武王,即便他現在是階下囚,但為了避免西南軍裏出現不必要的猜想而壞了聯盟,宗赫的確是不去更好。
宗赫沒有再插話,瞟了陸衍一眼邊點頭應答。
翰嘉四年,處暑。
陸衍已經三四天沒有合眼了。
戰況非常慘烈,起義軍的武器和人數遠遠不如正規軍隊。更不用說糧草。即便他們得到了大部分百姓的支持,但說到底還是在硬撐。南邊並非是何家勢力的重點已是這樣,那西南邊隻會更差。
陸衍看了聖上寄來的信件,他擔心的倒不是起義失敗反而是武王在獄中受盡折磨撐不下去。
“意料之中的事。”宗赫隨手就把信燒毀了,“越往京中越是如此。”
“能不能換種方式?”陸衍看著營帳裏斑斑血跡,疲憊地問,“當兵的說到底也是平民,百姓都支持的話他們也會有所動搖的。就不能打個口水仗麼?”
良久宗赫都沒有回聲,陸衍奇怪的側頭發現宗赫正玩味地看著他。
“怎麼?”
宗赫抿了抿嘴,轉身打算離開,到了營帳口他背對著陸衍道:“真不知道你們是心有靈犀呢還是一起的時間久了。”
陸衍詫異,隨即卻又笑著搖頭。誌同道合。
翰嘉四年,立冬。
起義軍終於在京郊彙合了。
“就差最後一步了?”陸衍原來以為這一刻會是多麼振奮,但事實是大部分都不再興奮。
“你輕點!”聖上吃痛地低吼一聲,他覆上肩上的手,“現在最重要的是要保證三哥的安全。”
“怎麼保證?就你這樣肌肉拉傷的狀態,要怎麼飛簷走壁翻牆撬鎖?”
說實話,陸衍一直不滿聖上一心要把自己攻下的王位讓給武王。
“上雲說,他們在宮裏有有人手。接到信號自然會動手。”
“是嗎?”陸衍撇嘴,“天牢這麼嚴格的地方也有人,難不成武王一早料到會是如此?”
聖上聽著陸衍的話忍不住笑道:“他可是武王陳寧!就算以前沒有,但是被你逼的不得不造反那時肯定會全麵考慮的!”
“誰逼他造反了?”陸衍不屑地用力一按。
“嗷!”聖上痛的彎下腰,“我我,是我行了吧。醫者父母心呢還說!”
陸衍笑著替聖上穿好衣服,深吸一口氣道:“無論如何,後天小心些。”
聖上笑而不語,摸了摸陸衍的胸口,找到了玉佩。手指輕輕勾勒出它的形狀。
“我在這裏等你……等寧王你,凱旋而歸。”
聖上看著陸衍的眼睛,咬著下唇點頭。
翰嘉四年,大雪。
承軒皇帝在宮亂中自刎,武王被救出來時隻剩了一口氣。
當大家知道陸琮的真實身份是幾年前流放的五王爺時,由驚轉喜。
竇充甚至在醉酒後後悔起自己當時對他太橫,擔心被這個即將封爵的熙寧王報複。
不過陸衍拿人格擔保了,他不是這樣的人。
年關將至,武王就要登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