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宗赫來信提到,幾年前的割地協議已有許多人心中不滿,但礙於各方權利都被皇帝收回去了,不好開口。其實幾大兵家都在看這周家麒麟軍能抗多久,越久非議就越多,皇帝不得不派兵。
陸衍燒掉了宗赫的信。他理解宗赫,各為其主。從字句來看宗赫還不知道他受傷退伍之事,還讓他好好保護聖上。看來之前的猜測是正確的。那麼這次更不用說,也是武王計劃的一部分吧。
隔日,陸衍再次確認了。因為聖上居然回來了。
聖上進門時,恰巧陸衍要出門。兩人對望,聖上先是一驚,然後看向他的右肩,低頭不語。陸衍一時間也找不到話,隻能側身迎他進門。
其他人正好都不在,兩人在屋裏相對無言。
最後還是聖上先開了口:“你傷勢如何?”
陸衍故作輕鬆地輕笑,動了動肩:“愈合中吧,不怎麼疼了。”
聖上眼睛有些濕潤。陸衍這右臂今日應該出了疼再也感覺不到什麼了吧。
“謝謝你,那日救我。”聖上不敢看陸衍,自顧自整理包袱。
“恩。”看到聖上,陸衍才知道原來自己心裏還是有氣的,自己辛苦救回來的人,他把他的命看的如此重要,本人卻那麼隨意對待,“你怎麼這時候回來了?”
聖上動作頓了頓:“東番退兵了。孟習讓我回來休息一個月。”
“哦。”陸衍覺得自己有些幼稚,這樣的語氣是在賭氣麼?“那周昌呢?”
“他沒事了。生龍活虎的。不過軍務暫時都交給孟習和老邪打理了。我聽說……”
“啊,琮哥哥回來啦!”小妹突然的出現打斷了聖上的話。
聖上起身抱起陸嫣,回身對上父親平靜的眸子,他的眼神有些閃躲。
今夜,外頭大雨,伴著雷聲。陸衍家中倒是熱鬧。阮氏似乎挺高興的,燒了好一桌子菜。父親也喝了些酒。小妹一個勁地纏著聖上,問她竇充何時回來,聖上總笑她姑娘家不點兒不矜持。
接連這好幾天,都是這樣。白日聖上幫著幹些農活,夜裏兩人同水一屋卻無話可說。
“你們要這樣到什麼時候?”他兩這奇怪的氛圍就連阮詩詩都看不下去了,“以前你恨不得十二個時辰都盯著他,現在他在哪兒你就不在哪兒。要是這麼討厭,你就別救他呀?”
陸衍奇怪,也不知道阮詩詩在氣什麼?這換藥的手勁越來越大。
“你這樣,自己給自己找罪受。”阮詩詩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有什麼話,說開不就好了。你們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你又舍命救了他那麼多次,何必呢?”
是啊,何必呢?陸衍自嘲,就因為氣他不惜命?
陸衍躺在床上,望著桌子另一頭,那整整齊齊的床鋪,明明隔得那樣近,兩人之間卻好像有跨不過去的鴻溝。
此時,聖上推門入房,手裏端著藥。看到陸衍,有些尷尬道:“我聽詩詩說,你有些不舒服?”
“天潮,傷口有些發炎而已。”
聖上端著藥做到床邊遞給陸衍。那藥苦的很,陸衍一口喝下去,也不禁皺眉。
“吃個糖吧。”
陸衍睜開眼,看到聖上手裏多出了個袋子,裏頭是多年未在看到的粽子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