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1)

那個人還沒回來,多久了?一天,兩天。。。還是一個月?

而我,又可恥的在等待著什麼?

他不在,我還不是一樣不自由。

日子依舊按照既有的軌道流淌,分秒循回好似並沒有不同。心卻生生空出了一塊,有種想要窒息的悶結。

在夜幕降臨前的霞光裏,這樣安靜的坐在門前冰冷石階,迎著些許清冽的風,我竟已習慣了去等待一個人。

孤單而又惆悵,如多愁善感的女人癡癡的期盼著有天歸來的情人,覺得自己很可笑,卻無法從自憐自艾的情緒泥沼中掙脫出來。

無論怎樣說服自己,我都必須承認,等待是件折磨人的事情。

他在消磨著我本就不多的耐心,理智抗拒著思念,依然抑製不住從眼角湧出的濕濡。

她說,別哭!

“小彥,這麼多人愛你,關心你,其實你很幸福。”

是誰?身邊的人,因何這麼近,又那樣遠?

她又說“小彥,你有蕭悅愛你,那樣心疼你,舍不下你,其實,你很幸福。”

她如是說著,眼中含淚。

我看向遠處,有青鳥飛過,日光下跳躍翻騰,好不自在。

可是姐姐,如果我的幸福還需旁人提醒,其實這很悲哀。

就如同她邊娓娓談及我的幸福,眸內卻隱閃淚光。她何以悲切,我並不懂。

如同我曾以為,我的姐姐就是我的幸福。

我垂下目光,竟無法附和這一聲聲近似低歎。

到底,是誰帶走了她,多年後,有是誰讓我們相對無言,彼此陌生?

這答案太過玄妙,無人能解。

她說,別哭!

我知道我的眼淚亦不會再為她流,她不喜歡的,就沒有意義。

她不知道我的眼淚並不軟弱,它其實很珍貴。

她不懂!

才讓我在記憶了窮盡哭鬧,在夢魘裏掙紮嗚咽。極盡浪費。

到如今,這瞳孔亦不複濕潤,它幹澀生硬,如人的心腸。

到如今,會弄我哭的人隻有蕭悅。

他說“君彥,做你自己就好,哭笑由心,才是君彥該有的樣子。”

我很聽話,常常在他麵前哭得放肆,全無形象。

她說的幸福,我大概永遠不會懂。

是否我太過愚鈍?我想起蕭悅常罵我不長進。

我起身,向著逆光深處走去,我想著,我的背脊,應該挺的很直。

“如果有一天,蕭悅肯還我自由,我才相信,他是真的愛我。”

愛是什麼?

是雙方麵的付出,還是單方麵的強製?

是求之不得的貪圖,還是寄生在假象裏的謊言遊戲?

沒有人教會我。

我的聲音,帶著變聲時期特有的沙啞,卻仍不掩那其中冷淡的惡意決絕。

更似譏諷!

如果有那麼一天。。。!?

我在心底裏無聲的嘲笑自己,又能如何呢?

沒有人會刻意拒絕幸福,我亦非特立獨行。

築起了厚重的防備心,卻同時對於美好失去了體會。

是我,選擇了這樣的墮落。

悲哀濃的化不開,但這是我的血液。

在漫長而晦澀的成長記憶裏,我早已習慣了那看不見希冀,灰暗般的色調。

習慣了,也適應了,在強者為王的世界裏,不由自主。

日子總是單調的,蕭悅不在剩我一個,就越加單調。

蕭悅崇尚簡單,諾大的庭院裏幹淨的鋪就了整片的醡漿草地。青石小路蜿蜒至最裏端的兩層別墅。

這座幽靜龐大的別墅幾乎等同於對我的拘禁,高高的院牆圍成了我不能叛逃的世界,我卻在不覺間對之有了不該有的歸屬感。

太虧待我自己,畢竟自由是人性裏自然會有的渴望。

心在拔河,就像重曆一場讓我難堪的自我背叛。

遠處的高牆上,青磚白瓦間,複茂騰蔓盤枝沒結,細雨打過,脆豔欲滴。

雨,同樣打在我仰視的臉上,冰冷沁心。

才不過轉瞬,連天都變色,又何況是人。

那所謂的幸福,也就太過飄渺。

在仿若觸手可及的地方,那大片的翠色仿佛帶著瑩潤的光澤,刺的人眼角生痛。卻分明那樣遙遠。

那一年,我親手種下的,纏纏繞繞,仿佛永生不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