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夏知非死了(2 / 2)

在夏知非的眼中,出現了一副讓他驚異的場景。一個黑影四肢環抱著夏知非,如同一個大網,黑影黑氣纏繞,黑氣籠罩著他的全身,覆蓋了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定神看去,那黑氣似人非人。但是那腦袋一樣的東西離夏知非的臉不足十厘米,腦袋上裂著巨嘴,巨大得簡直可以生吞了夏知非,怪物的嘴巴巨張,發出難聽的笑聲。本該是耳朵的地方伸長幻化成兩隻手來掐在夏知非的脖子上。怪物表情猙獰,卻模糊有些邦德的摸樣。

但是看見又有什麼用?夏知非在白日裏便恍惚看見邦德的魂影,雖然這些年在肉搏上訓練了很多。可是涉足這原本就不太相信的怪力亂神的東西,相比自己強壯的身體,靈魂顯得那麼無力。

“嘎嘎嘎嘎嘎嘎嘎!報仇!報仇!”

從怪物的叫聲中隱約聽到似人的語言。

“死!死!!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死亡的詛咒充斥在房裏。怪物掐住夏知非的力氣又變大許多,頓時讓夏知非雙眼模糊,意識也跟著模糊了。除了本能的掙紮以外,已經失去了更多的思維能力。

怪物的模樣越來越模糊。

腦海裏的嘶吼也漸漸聽聞不見。

……

“我要死了嗎?”夏知非的腦海中僅存的意識自問:“還不知道,夢中的美人,是誰呢…”想罷,世界一片虛無。

“喵!!”一聲鳴叫頓時喚醒了仿佛是睡去的靈魂。夏知非頓時感覺身心一輕,那股捆綁的感覺消失了。夏知非頓時從床上翻身起來,再一睜眼,寧靜的夜,柔柔的風吹過臉龐,發梢搖擺。

“隻是…夢?”

夏知非摸了摸脖子,剛才的噩夢恍若真實,現在脖子還很不舒服。小少主咽了口口水,仍覺得心悸。死亡線上的感覺讓孩子有種想哭的衝動,從小被貶的小奴隸自然知道什麼是堅強,但也不由得回頭望了望剛才自己睡下的地方,仿佛要確定那怪物是否還在。怪物的確是沒有了,但是夏知非確保持回望的樣子定在原地,仿佛石化一般。

“我…我看見了什麼!!”夏知非是真的差點哭了。隻見自己在床上安靜的躺著,黑色的頭發,半睜的雙眼一黑一紅,卻一點往日的靈動也沒有。被子不知怎麼裹的,竟然纏繞在自己的脖子上!夏知非想去觸碰自己的身體,但更大的恐懼感讓他蹦了起來。離床上躺著的身體遠遠的。

這一蹦不要緊,卻竟然飄了起來。

“我飄起來了…飄起來了…”

這驚變已經讓夏知非思維短路,渾然不覺得自己仍在空中飄動,自己的身體離自己越來越遠。遠離了房間,遠離了花園。

夏知非飄到了夏家訓練場,那一抹綠飄飄然進入夏知非的視線,不知何時顏韻已將複活的彼岸花移植在原本的地方。此時彼岸花好似也發現了自己的恩人,左右搖擺著像在對空中的男孩招著手。夏知非想靠近去看看,靈魂便隨著意念向著那個方向飛去。

隨著夏知非靠近,彼岸花的綠葉掉落了,枝梢上冒出三三兩兩的紅點,一個、兩個、三個。漸漸地紅點吐絲,花瓣綻開。血色的彼岸花妖嬈綻放,那鮮豔的紅色越來越多。彼岸花的花株竟然開始幻化,一株、兩株、三株。最後連成一片,一片血紅的花海。似血似火。唯獨中間夾出一條空道來。

夏知非此刻腦袋一片空白,愣愣的飄向這條不知通往何方的小路。漸漸地投入了小道,夏知非的背影變得越來越模糊,直至徹底消失。

無邊的彼岸花世界也漸漸模糊,血紅漸漸變少,最後歸為一株。

深夜,黎明,日出。

早起訓練的奴隸們發現了彼岸花開。奴隸們自然不知昨日被邦德踩碎的花朵今朝為何又複紅豔,大家議論紛紛。

清晨的瀾丘如同往日一般美麗,嵩陽城炊煙渺渺。人們熙熙攘攘的從家中出來開始了忙碌的一天。第一束陽光射進了小少主的臥室,冰涼的大理石地板,古板的油畫,豪華的陳木裝飾讓這裏顯得死氣沉沉。小少主在幹淨的床上安靜的躺著。一切都那麼寂靜,靜得,像是一個墳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