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唐淩跟陸以豪說了什麼,燒一退我就被送回了家。陸以豪還請了他開私人醫院的朋友定時過來檢查我的狀況,我得以重新躺回自己的房間,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
唐淩進來的時候有些局促,看我的時候眼神飄飄忽忽的。我衝她笑了笑指指桌子上的水,示意她我渴了。唐淩扶我起來,用湯匙喂了我半杯蜂蜜水。
“安楊,我錯了,我不該告訴陸以豪的。我以為你生病跟他有關,才打電話罵他的。”
我有些哭笑不得,她一定以為是陸以豪在床上折騰的我太狠,我才弄成這幅半死不活的樣子。我抓著唐淩的手搖了搖,安慰的對著她笑。我的病全是自己折騰的,誰都沒有責任。
“嗓子還疼啊?”唐淩探究的看著我的脖子。
我點點頭摸了摸肚子,做了個吃飯的手勢。
“你等著,我去給你拿吃的。”
唐淩一出門我臉上的笑就再也撐不住,疲憊的仰著頭揉了揉眉心。其實我的喉嚨已經消腫了,我隻是不想說話。在醫院裏醒醒睡睡的那三天,似乎耗盡了我所有的力氣。
好幾天沒吃過東西,軟糯的粥含在嘴裏,輕嚼幾下都會覺得兩腮發酸。我皺著眉吃了半碗粥,輕輕推開唐淩伸過來的勺子。
“這是你姐夫給你熬的,多少再吃點兒吧。”
唐淩堅持著把勺子舉起來,我搖搖頭做了個“吃飽了”的口型。嘴巴裏苦的要死,不管吃什麼都味同嚼蠟。還好有人定點過來給我掛葡萄糖,我總不至於餓死。
“陸以豪說一會兒來看你,要見他嗎?”唐淩把聲音放得很輕,顯得太過小心翼翼。
我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最多像在醫院那幾天一樣,裝睡不理他就是。
其實陸以豪有什麼錯,但凡是個人看見我病成那樣,第一反應都是送醫院。我還要感謝他的堅持,由著我胡來,後果隻會不堪設想。
這些道理我都懂,陸以豪並不知道我那些不堪的經曆,就連唐淩也並不清楚,那半年的時間裏我在醫院究竟遭到了怎樣的對待,我不該遷怒任何人。
是啊,沒有人知道我有多疼。
陸以豪還是那麼有禮貌,一下一下的摁門鈴,不像唐淩總是直接破門而入。唐淩出去開門,我速度縮進被子裏。
“他今天狀態很穩定,沒發脾氣。剛剛喂他吃過東西,這會兒又睡著了。你在這兒陪他一會兒吧,盡量別把他吵醒。”唐淩果然足夠了解我,輕聲輕語的幫裝睡的我圓謊。
門被從外麵帶上,房間裏隻剩下我和陸以豪。陸以豪拉了椅子坐到我床邊,一直保持著沉默。
就在我以為他真的隻是想看著我睡覺的時候,陸以豪低低的歎了一口氣。
“安楊,我知道你沒睡著。你睡熟的時候總是右側臥著雙手緊抱在胸前,就像你說的,我們至少做過幾次,你的這個習慣我還是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