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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蘇陽認真地和季宛寧討論這個問題,“女權主義?”

季宛寧否認道:“我可不是什麼女權主義者。隻不過我覺得女人天生比較麻煩,不好服侍,如果非得得罪什麼人,我是寧願得罪異性而不願得罪同性。”說著,她自己也覺得好笑,“我這也算是欺軟怕硬的一種表現吧。”

蘇陽笑起來:“這個理論我還是第一次聽到呢。你這麼說話,倒好像你本身不是一個女人,而是我們男人的同胞兄弟似的。”

季宛寧像是正麵對著蘇陽,臉上不由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你覺得我不像一個女人麼?”

這話的含意實在曖昧,季宛寧說完,臉便暗暗地紅了。她聽到對麵蘇陽沉默了一會兒,低低地、溫柔地回答:“我沒見過比你更像女人的女人。”

他們都不敢說話了。似乎有一種詭異的氣流通過電話線連通了他們倆,使他們對對方的心事一目了然。後來還是季宛寧轉移了話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問:“你把兒子送回父母家,他們沒覺得奇怪吧?”

“沒有,我平時晚上偶爾不在家,也得把兒子送回去的。”蘇陽平靜地解釋,“其實我父母很希望我把兒子放在他們那兒,讓他們帶著。但我……我不太放心。”

“不放心什麼?”季宛寧追問。

“一來父母年齡大了,孩子太調皮,我怕把父母累壞了。另外,老人們太寵孩子,對孩子的教育也不是件好事兒。再說……”蘇陽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下去,“再說孩子已經不能跟他媽媽生活,我總得多盡點兒父親的責任。”

季宛寧心裏湧起一股柔情。她回想起來,第一次認識蘇陽的時候,正是蘇陽對待兒子自然而然流露出的那種父親的摯愛,莫名其妙地打動了她,使得她在心裏悄悄卻堅決地認定,蘇陽是一個真正懂得愛的男人。而正是基於這種想法,季宛寧那種根深蒂固的對男人的戒備,在蘇陽麵前才得以瓦解,使得兩人的交往迅速升溫。

季宛寧柔聲說:“你兒子很可愛。”

蘇陽笑了,語氣有點兒無可奈何:“你沒見他皮起來,簡直恨得我牙癢。”話雖如此說,那種由衷的憐愛之情還是流露了出來,“不過大概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樣,自己的孩子再不好,在他們眼裏也是寶貝。你是不是覺得挺可笑的?”

“怎麼會呢?”季宛寧誠懇地說,“要是父母不愛自己的孩子,他們在這個世界上還可能有真愛的人嗎?”

剛說到這兒,季宛寧聽見樓下有車輛駛入的聲音,接著是急促的喇叭聲。她連忙對電話裏的蘇陽說:“對不起,我得走了。我辦完事情就給你打電話,再見。”

蘇陽急忙囑咐季宛寧:“再晚都來啊,我等你。”

季宛寧笑著說:“好。要是連夜宵都趕不上,我就去吃早飯!真得走了,再見!”

掛斷電話,季宛寧急匆匆下了樓。一見範麗華的麵,她就吃了一驚。範麗華比季宛寧大了整整一輪,今年四十二歲,但看起來要比實際年齡年輕許多,平時著裝打扮都十分精心,總是保持著神采奕奕的精神狀態。而此刻,臉上沒有化妝,麵色憔悴,眼神裏有種說不出的茫然。季宛寧認識範麗華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這個樣子。

“範姐,出什麼事兒了?”就在見到範麗華之前一秒鍾,季宛寧的思緒還神遊在蘇陽身上。現在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回來了。

範麗華疲倦地搖搖頭,說:“待會兒再跟你細說。”

在開車出去的路上,範麗華和季宛寧都沒有說話。季宛寧腦子裏飛快地做著各種猜測,想像範麗華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會讓她突然間變成這麼一付模樣。以季宛寧對範麗華的了解,她的每種猜測又都被自己否決掉了。她們就這麼默默不語,一直等車開到城邊的一個公園,兩人下車買票進入人跡稀少的園區後,範麗華才開口說話。

“宛寧,有人偷拍了我和一個男人在一起的照片,用來敲詐我。現在我已經不知該怎麼控製局麵了。”範麗華以她堅忍的個性,強逼著自己簡明扼要地說。

偷拍……和一個男人在一起……敲詐……

這一連串的提示詞在季宛寧腦海中自動地串接起來,裏麵所隱含的危險意味,以及範麗華異乎尋常的精神狀態,被季宛寧一下子就領悟了。而這種領悟確確實實令季宛寧大吃一驚。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忍不住輕聲叫起來:“什麼?”

範麗華停下步子,轉身麵對季宛寧,她的眼睛裏有種非常深的恐懼和慌亂。然而她仍然能用平靜的語調和更加明確的敘述告訴季宛寧:“我和一個男人做愛的場麵,被人偷拍了下來,還被他敲詐。”

季宛寧目瞪口呆,愣愣地看著範麗華,不知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