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門衛乙，你又碰到了什麼事？”
門衛乙敘述：我的經曆和門衛甲差不多，也碰到了那個短發、穿著絳紅色旗袍的女人。隻是我年輕些，又多時沒有碰過女人，所以當那女人提出到門衛室歇一歇時，我動了心思。
那女人其實話不多，如果你不說話，她也不會說話，隻是坐在沙發上揉膝蓋。我搜索枯腸，逗她講話。我說公園裏有不少兜客的女人，隻要在公園裏找個地方坐下，或石頭、或水泥凳、或樹樁，然後手裏舉一張百元紙幣搖來搖去，那些兜客的女人就會圍上來，你就可以一邊摸她一邊和她談價錢，談不妥你可以叫她走人，談妥了她會帶你到一間黑屋子，把你手上的一百元賺了。
那女人粉臉緋紅，她翻來覆去地講，她在等她的愛人，可他一直沒有來。
我看她歲數小，和我兒媳婦差不多，又給她講了一個鄉下渾故事：公公在山上種果，媳婦給他送午飯。時值春天，滿山鷓鴣聲。公公歎了口氣，媳婦問他歎什麼氣。公公說：“你知道鷓鴣在說什麼嗎？”媳婦說：“不知道。”公公說：“鷓鴣說：‘鷓鴣鴣，鷓鴣鴣，媳婦要讓公公X，要不，今年的年情沒得收。”媳婦緋紅了臉，居然答應了公公的要求。事後，公公又問：“你知道現在鷓鴣在說什麼？”“說什麼？”“鷓鴣鴣，鷓鴣鴣，媳婦讓公公X，今年年情大豐收。”
那女人低下了頭，羞羞答答的。
我走過去坐在她的身邊，問她：“你一直在揉腳，是不是很酸？我幫你揉。”
她把腳往我這邊一挪，鼻子裏哼出半個：“嗯。”
我簡直有點不敢相信，趕緊抱住她的腿手忙腳亂亂揉。
猛然，她推開了我，整了整衣衫說：“你們男人個個都是色鬼。”
我的願望落空，有點受不了。
她似乎也有點於心不忍，站起來說：“我該走了。你能不能替我保管這個盒子？”
我懊惱地說：“隨你。”
她又看了我一眼，把盒子放下沙發上跑了出去。
我聞著她留下的暗香，幾乎懷著狂亂的心跳撕開了那個盒子，裏麵放著一枚戒指，我取出戒指，套在自己左手食指上，驀然，指上一癢，似乎被螞蟻咬了一口，我隨即失去了知覺。……
6
聽完門衛們的自供，師公道仍理不出頭緒。那個神秘的女人，為何專門選擇門衛下手？那個要人命的戒指究竟隱藏了什麼秘密？如果能找到那個神秘的女人，那麼一切可能迎刃而解。可是到哪裏去找她呢？
“我想充當一回門衛。”
“我和你一起去。”
“還是我一個人去比較好，如果她發現我們是兩個人，可能不會出現。”
“好的，記得把所見所聞第一時間告訴我。”
吃過晚飯，郭法天驅車送師公道來到別墅，目送師公道進了門衛室，才把車開走。
此時西方仍有雲彩。師公道伸伸腿、彎彎腰，百無聊奈，打開電視機看了一會，沒發現什麼好節目，不過他還是隨便選了個頻道看下去。
夜幕漸漸降臨，無星無月，正適合鬼魂出來活動。可偏偏期待中的她不出現。
師公道不耐煩，走出門衛室，繞著無水的遊泳池走了一圈，輕風掠過椰樹和南方大葉木，似耳語似足音。
師公道足踏罡位，手成拈花，口誦大荒咒，想把女鬼喚出來。正要入定，忽腰間的手機毫無預兆地大響，師公道嚇了一跳，定了定神才打開手機。
“喂！哪位？”
“法師，我是黎凱旋，請你救救我。”
“你別慌。你在哪裏？”
“胡家老宅！在月牙路中。”
“是在老城區麼？”
“是的。”
“我現在在別墅，你派部車來接我。”
“好的。”
7
師公道鎖了門，站在別墅門口等候，忽有條柔軟的影子遠遠地飄過去，從身段上看是個女子。師公道睜大陰陽目，想看看她是不是短頭發、身著絳紅色旗袍。影子移動得很快，白馬過隙般，還不到一秒鍾就消失了，師公道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一輛加長凱特拉克開了過來，車上跳下兩名長身大漢，哈著腰，恭敬地問師公道：“師科長麼？我們是黎總派過來的。請上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