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知道她剩多少錢了麼？”
“知道。”
“多少錢？有沒有五十萬？”
“一分錢都沒有。”
“怎麼會這樣？”
“怎麼不會這樣？她得了錢，都寄回老家，建了樓房，還給她哥買了輛貨車跑運輸。你說她還能有多少錢？”
“這麼說，我們被騙了。”
“哼，誰騙誰呢！”
“你說什麼？”
“沒什麼。”
“既然她沒什麼錢，你不要再找她了。”
“素芳，我攤開來講吧！我要和你離婚。”
“什麼？你要和我離婚，你這沒良心的。”
“誰沒良心？有良心的女人會讓自己的丈夫去幹這種事？”
“天啊！我造了什麼孽？”
10
“素芳不肯離婚，所以你就偷偷和儀蘊跑到別處去開小店？”
“沒有。過了兩天，儀蘊拿給我一份協議，我一看傻了眼。”
“什麼協議？”
“我複印了一份在這裏。”
阿玄掏出了複印件，抬頭赫然寫著“出租丈夫協議書”，甲方為出租人鄞素芳，乙方為承租人丁儀蘊。協議內容有三項：1、甲方自願將丈夫盧玄出租給乙方。出租期為三年，期滿如雙方無異議，則順延三年。2、出租期間，甲方和乙方共同擁有甲方的丈夫盧玄。3、為彌補甲方損失，乙方每月支付甲方二千元整。協議的最後是甲、乙雙方簽名、蓋手印。
阿強翻來覆去看著協議書，虛虛地說：“這都是真的？”
阿玄說：“是真的。原件在警察局，你們可以去查閱。”
“這麼說，儀蘊還是有錢的？”
“是，儀蘊告訴我她還有一百萬元。我是氣素芳，所以沒和她說實話。”
“儀蘊為什麼寧願和素芳共同擁有你，而不願意和你遠走高飛呢？”
“她知道我離不開阿義。”
“既然素芳願意和儀蘊簽訂協議，又怎麼願意去死呢？”
“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素芳第一次拿到二千元，還很高興，到商場裏給自己買了一套化妝品。昨天晚上，我在儀蘊那邊過夜，今天早上回屋，發現素芳躺在床上沒起身。我給阿義做了飯，送他去學校。回到屋裏，發現素芳還是躺著，沒有去鹹雜店，這可不符合她的性格。我上前搖了搖她，發現她已經出事了，於是我馬上了報了警。警察在床頭的垃圾桶發現了一瓶安眠藥空瓶子。”
11
三個人默默吃飯。吃完飯，阿玄買了單，提出在賓館開一間房讓師公道和阿強住下。師公道沒有答應，他說：“我和阿強自己去住店好了。我們想早點看到素芳的的遺體。”
“這個，恐怕明天才能辦到。”
“我知道警察辦案的程序。明天就明天吧！既然來了，也不在乎一天半天的。你先帶阿義回去休息吧！”
“我跟你們去開房。”
師公道選了一間無星級賓館，阿玄跟在後麵一定要付錢，師公道說：“我知道你的經濟狀況不怎麼樣。還是我來吧！”
阿玄不敢再爭，但堅持一直陪著師公道、阿強進了房間，才拉著阿義告辭出去。
阿強關上了房門，歎道：“道哥，你看我姐夫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
“唉！沒想到我姐變了個樣子。”
“看來我們沒資格對阿玄說東道西。隻是，我看阿玄的氣色不對。”
“怎麼啦？”
“他臉上陰氣太重。不過很奇怪，那股陰氣似乎不會傷害他。”
阿強洗完澡，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師公道這幾年沾染了城裏人的習氣，不到深夜睡不著，望著阿強雷打不動的樣子，十分羨慕。
驀然，燈光一暗，既而複明。師公道一看，穿衣鏡前立著素芳，可鏡裏卻沒有她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