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他低聲道。
————————————————
身上的每一處都傳達著虛弱的信息。
意識逐漸清晰,少年勉力睜開了眼睛,卻又是一陣暈眩。
一切宛若噩夢。
夜燭輕輕地打了個寒顫,先前的記憶一點一點在腦海中浮現,連帶著對那痛苦的深切恐懼一同,真的是一場噩夢。
他閉上了眼,半晌之後才再次睜開,眼中卻已沒有了先前複雜的情緒。
他小幅度地扭頭看向四周,視線所及之處並無太多東西,隻有些竹製或石質的器具,以及角落裏的幾壇酒釀。
這裏顯然是竹屋。
頭頂的不遠處有一個小小的窗戶,溫穆的陽光穿過窗外茂密的枝葉,被切碎成星星點點的光斑落在夜燭身上,帶著絲絲的暖意。
失敗了?
感受著自己身體似乎並不是很好的狀態,些許空白在紫瞳中浮現,那之後發生了什麼、他做了些什麼,在他的記憶之中找不到任何答案,他隻記得。。
“活下去。”他輕聲道。
又一次,又一次是在危機的時候,那個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隻是這一次,似乎又多了些什麼。
那到底是誰?夜燭的心中升起些許茫然,上次的事情他沒有告訴莫老,是因為他有種莫名的感覺,他直覺這件事不能輕易地告訴其他人。
但那是什麼,他同樣沒有答案。
夜燭輕歎口氣,思索的光芒在眼中閃爍。
“比我預想中要早呢。”淡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夜燭一愣,側過頭,視線之中任酒狂捏著酒葫蘆靠在門框上,神情淡漠。
“老師。”他輕聲道。
“嗯。”任酒狂隨意地應了一聲,走到了床沿邊坐下,道:“感覺如何?”
“用不上什麼力氣。”
“哦,正常,你脫力的太厲害,現在這個狀態是正常的,不用擔心。”
任酒狂歪著頭看著夜燭,臉上忽然浮現了一抹笑意,伸手揉了揉夜燭的腦袋,“你小子還不錯。”
“額?”被任酒狂突如其來的親昵嚇了一跳,夜燭下意識地頭一縮,頭發卻還是被任酒狂幾下揉亂了。
“你小子確實算是個可造之材,這樣都撐過來了,接下來的時間裏,等你身體恢複過來,我就會開始著手教你那些最適合你的東西。”任酒狂笑道。
撐過來?夜燭一怔,繼而眼中浮現一抹狂喜,“我成功了?我沒失敗?”
“誰說你失敗了。”任酒狂搖了搖頭,笑道:“你不僅沒有失敗,而且比我預想中還要好,現在的身體狀況糟糕是你當時身體負荷太大造成的副作用,隻要調理下就沒事了,沒有什麼大礙。”
我成功了,我成功了!夜燭下意識地捏緊了拳頭,眼中閃動著狂喜和些許複雜的情緒。
這隻是他的第一步而已,但卻也是他最重要的一步,隻有跨過這道坎,他才有機會去實現一直以來他的諸多願望。此時的成功對他而言真的是莫大的慰藉,與此相比,先前那噩夢般的經曆對他心理上的影響也淡去了很多。
“嗬嗬,不過你也不要太高興了,接下來你要做的還有很多。”
“我知道,老師。”夜燭點了點頭,眼中的狂喜也掩蓋了下去,臉色又恢複到了之前平淡的樣子。
“嗯。”任酒狂點了點頭,繼而伸手從懷中取出了一本略顯破舊的書籍遞到了夜燭麵前,“拿去。”
“這是什麼?”夜燭伸手接過,雖然身體狀態不好,但僅僅是拿一本書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怎麼沒有名字?”夜燭翻來覆去看了一會兒,卻沒有發現這本古籍的封麵上沒有寫著任何東西。
“這就是你這段時間要背下的東西,時間不能浪費,你現在不能活動,就拿來熟悉這些理論知識好了。”任酒狂道。
“背這個?”夜燭翻開古籍的扉頁,卻不禁一怔,上麵赫然寫著龍飛鳳舞的一個“酒”字。
“這是《北離酒經》。”任酒狂嘿嘿一笑,“是現世最詳細的關於釀酒之法的典籍了。”
“釀酒?”夜燭驟然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