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攤開當地官府給他的地圖,他是從雞靈山西麵上山的,占據這邊的是飛熊寨。這個飛熊寨的據點位於懸崖之上,下山的通道隻有一條吊橋。雖說以前來圍剿飛熊寨的官兵曾想切斷吊橋以斷絕飛熊寨的出路,可不想這些山賊竟像長了翅膀,居然逃離了山寨,埋伏在他們下山的路上。由此看來,飛熊寨下山必定還有密道,隻是之前的官兵都沒有發現而已。他沿著山路一直往上走了大約一個時辰,他發現了倒在草叢裏的一個人。會是山賊嗎?他一手握緊匕首,戒備地走近那個人身邊,推了推那人,“你沒事吧?”那人沒有反應。這個人會不會是伺機偷襲?他注意到倒在地上的人的手是放鬆的,手掌上結著老繭,那像是經常拿刀產生的繭子。他伸手摸了摸那人的脖子——沒有脈搏,但身體還有一點點餘溫,似乎死去還沒有太久。他將那人翻過身來,那人留了一臉絡腮胡子,雙目緊閉,臉色慘白,表情也有明顯因驚恐出現的扭曲。這個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如果倒在地上的這個人是飛熊寨的山賊,那麼起碼能夠說明雞靈山上的山賊並沒有得到消息提前下山。可是看這人的樣子不像是被燒死或是被煙嗆死的,那他又是怎麼死的?
既然這人已死,繼續站在這兒也無法挽回什麼,他便起身繼續往飛熊寨走去。
不久,他終於到了飛熊寨外的吊橋。除了死在草叢裏的人,一路上來沒有看到燒死或是被煙嗆死的人,或許隻有那一人來不及逃走而死在山上?可是在這個山寨內,他連一絲殺氣或是鬥氣都沒有察覺,裏麵像是空空的一座房子罷了。這是一座木造寨子,大火還沒有燒到這兒,所以連吊橋的繩索也都完好無損。他抬眼張望寨子內的動靜,沒有再繼續考慮,快步走上吊橋,發現大門外建的崗哨竟沒有把守的人。他穿過山寨大門,走進寨子裏麵時震驚地發現整齊排在地上屍體!“這是怎麼回事?!”他趕緊跑過去,這些人竟然也和他在山寨下草叢內發現的屍體一樣,沒有外傷,臉色慘白。如此看來,這些山寨在雞靈山起火的時候沒有逃走是因為他們已經被什麼人殺死了!這到底是什麼人做的?會不會是那個聯合起所有山寨的神秘人物所為?但是那個人為什麼要殺死這些山賊呢?
“因為這些人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突然一個聲音在他背後響起。
是誰?他猛地回頭,看到一個人提著一柄血紅色的大刀微笑地站在他身後,那如血般暗紅的刀身叫人觸目驚心。不僅沒有聽到腳步聲,甚至連殺氣之類的氣息什麼都沒有察覺到!這根本不是平時的他可能會有的錯誤。來人不僅沒有一絲匪氣,一雙眼眸更是深不可測,這個人絕對不可能隻是一個普通的山賊。難不成這個人就是聯合起雞靈山所有山寨的人?他壓下剛才的動搖,說:“你是什麼人?這些人都是你殺的?”
那人笑了笑,“真沒想到,為了對付幾群山賊,歸國大王竟把不敗將軍也派來了。”
這個人知道他的身份?”回答我的問題,你是什麼人?”
“將軍大人居然孤身跑上這山火未熄滅的雞靈山上來,這算是勇氣還是愚蠢?”那人不知是稱讚還是譏諷地說。
他沒有接話,隻是冷冷地看著那人。片刻後,他說:“這附近出現了離奇死亡的人,那也是你做的嗎?”
“那又如何?”那人反問。
“不如何,我隻是不能讓這樣的人繼續活下去。”他抽出背上的劍,冷聲說。
“將軍大人,為了你的性命著想,我勸你別和我動武。”那人扯了扯嘴角,說。
他輕蔑一笑。
那人像在為他的舉動感到可笑,掛上了一抹無奈的微笑搖搖頭,說:“所以人界就是六界底層。”說完,一點招呼也沒有,暗紅色的刀身“呼”地揮過他眼前,他迅速往後一仰,跟著身子斜飛出一段距離。不知道是不是顏色給了他錯覺,剛才刀身劃過他麵前的時候他好像從上麵嗅到一絲血腥味。“哦,不愧是不敗將軍,身手真不錯。”那人笑說。
“你也不差。”他收起輕敵之心,嚴陣以待。
“不過你輸是必然的。”那人笑了一聲直視他的眼睛,他的手腳頓時無法動彈,那暗紅色的大刀的刀尖下一刻便精準地刺入了他的肩窩。
“唔……!”這刀身上竟然有種有別於其他刀刃的灼熱感!在被刺中的瞬間,他好像聽到了很多人的慘叫和哀號,這究竟是什麼刀?隨著那人拔出大刀,他僵硬的四肢刹那恢複了自由,他一手按住傷口,踉蹌地退後了兩步。“你使邪法?”
那人看了看染了他的血的刀身,像發現了獵物一樣雙眼都亮了起來,嘴角慢慢地彎起一個混雜了興奮和嗜血的笑容,“真沒想到……這樣我很快就能夠完成了也說不定。”那人喃喃自語,隨即抬起頭來對他說,“將軍大人,你也該知道,如果我用法術對付你手下的將士,他們將會無一例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