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拔出牛角刀對準她問:“你是誰?石頭呢?”
現在已經不能稱呼這個女人石頭了,我不明白她帶我上高台民居屋頂的用意,但是我能肯定,剛才那一瞬間,我看見的石頭才是真正的石頭。
女人愣了一下,臉上出現祈求的神態,說:“羊頭?你怎麼了?我隻不過和你開個玩笑。”
我冷笑道:“石頭從來不和我開玩笑。”
女人繼續說:“我真的沒有害你的意思,不然你怎麼可能活著從屋頂上下來。”
“這點我承認,所以我一直沒有懷疑你是假的。”我說:“現在你說,你到底是誰,你把我騙到這裏來究竟想幹什麼?”
女人的嘴裏穿出來我熟悉的聲音:“果然是羊頭,夠機靈。”
我脫口道:“你是那個蒙麵人?”
女人哈哈笑道:“你們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地發現了我的行蹤,簡直是做夢。不過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看出破綻的?”
我冷笑道:“你太高看自己了,我雖然不熟悉女人,但很了解石頭的脾氣和愛好,石頭沒你那麼虛榮,她不會存心引誘我,也不會在我麵前顯擺自己的身手。既然石頭告訴我和豆子高台民居的危險性,絕對不會明知故犯地帶我爬牆,除非她很熟悉這裏,經常幹爬牆的勾當。不過最主要的是,石頭身上的味道和你的不一樣。”
女人愣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詭異的笑容。我突然預感到不好,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麼?”就看見倒在牆角的女人倏地不見了。這太離譜了,不管是石頭還是蒙麵人,都和我們經曆的那些妖魔鬼怪不一樣,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平白無故地消失?問題隻能出在牆上,我腦子裏閃出一個念頭,那麵牆是個暗門,問題是這個暗門會通往哪裏?
還沒等我想清楚,形勢就發生了變化,圍住四合院的四麵牆壁開始移動了,牆壁移動的方向不一致,都在往裏移動,也就是說要不了幾分鍾,我就會被這四麵牆擠成肉泥。我突然明白過來為什麼我們按照原路返回會落進這個四合院,高台民居的牆壁都是活動的,不但能前後左右地平移,還能在原地轉圈,剛才一定是假石頭和我說話的時候牆壁轉動變換了方向,我們下去的地方候其實已經不是原來的位置。
想到這裏我一下子就看到了希望,如果是這樣,那麼我現在的位置應該離豆子和小西安睡覺的屋子不遠,隻要我能重新爬上屋頂,就有可能讓豆子和小西安發現我。
好在手腳上的羊毛氈子都沒取掉,我唯一要克服的是上去以後怎麼對付四周的碎玻璃,當然,還得防備假石頭突然冒出來偷襲我。
我是咬著牙蹬上牆壁的,牆壁移動得很快,我必須在它們徹底合攏前爬上去。爬到牆頂的時候我已經滿頭大汗了,雙腳還蹬著不斷合攏的牆壁我目測著四周的距離,我不確定哪一麵才是我們休息的屋子,要是上錯屋頂,隻會離豆子他們越來越遠。
突然聽見豆子的牢騷聲:“靠,羊頭和石頭真不仗義,倆人偷偷出去也不告訴我們。”
小西安譏諷道:“你真夠沒眼色,他們倆乘我們睡著出去還能幹嘛?明擺著石頭喜歡羊頭,你還要在中間瞎起哄。”
我現在顧不上豆子和小西安的胡扯,辯明方向,我閉上眼睛奮力一跳,雙腳已經離開了牆壁,隨著四麵牆壁“砰”地一下合攏,我也站在了屋頂上,碎玻璃距離我的腳後跟不足兩寸。
我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喊道:“豆子,小西安,你們倆趕緊想辦法弄根繩子給我扔上來。”
豆子在下麵被小西安的話刺得怒火中燒,猛地聽見我的聲音從頭上傳下來,不由地張望一番,喊道:“羊頭?你在哪裏?”
我罵道:“你他娘的廢什麼話?這上麵的情況太複雜,你們要是沒辦法弄根繩子上來就給老子扔塊磚上來,先讓我把這些碎玻璃砸掉再說。”
我的話還沒說完,忽地一下從下麵拋上來了一條床單,小西安在下麵喊道:“羊頭,你將就一點,就用窗簾和床單當繩子先下來吧。”
我掃了掃周圍的玻璃,說實話,我很想把這些碎玻璃全部毀掉,那樣再想上下就方便多了,但是高台民居能移動的牆壁讓我留了個心眼兒,萬一我的冒失觸動某種機關,可能我和豆子、小西安都會當場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