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陽春一笑，卻懶得理他。
楚牛兒見狀，心中後悔不迭，摸著懷裏空空如也的錢袋，心疼的直想抽自己的嘴巴！
說來有趣，這大個子看似憨直，其實小心眼也是有的。他原以為楚陽春和其他少爺一樣，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銀子。所以一再慫恿少爺來集雅齋，想要跟著沾點便宜。誰曾想，十七爺與眾不同，卻是個如假包換的窮鬼，別說銀子，就連銅板都沒有幾枚。窮也就罷了，可要命的是，少爺不僅窮，而且還不講理。先是三言兩語套出他的私房錢後，又揮舞著能打死牛的拳頭，連字據都沒立，就將他的十來個紫金小元寶‘借’了去……
兩人站在門樓下，不多時就有小廝上前迎客，待問明兩人要去玉石軒後，立刻在前麵恭候的領路。
楚陽春問小廝道：“這裏的主人是誰？”
小廝笑道：“這位公子是第一次來集雅齋吧？這裏是藍衣社的產業，隻設管事，沒有東家。”
楚陽春奇道：“藍衣社？”
領路的小廝和前世裏的導遊沒有什麼區別，類似的問題也不知回答了多少次，微微一笑，輕車熟路的介紹起藍衣社的來曆……
早在千年之前，商人的地位隻比妓戶和乞丐好上一點。當時的妓戶隻準穿素衣，不許著華衣錦服。乞丐隻準穿草衣，履草鞋。商人要好一點，不限衣服的質地，卻必須是藍衣。久而久之，藍衣就成了商人的標誌。而這家藍衣社，大約在三百年前出現，以藍衣為名，設有九人的元老會。時至今日，這家商社橫跨南北大陸，其成分之複雜，除了元老會之外，誰也說不清楚。比如這家集雅齋，鎮南王府的六夫人就有一成半的股子……
楚陽春對商業向來不感興趣，但聽到這裏，心中也是驚訝不已，這簡直就是一家異世界的托拉斯啊！
行不多時，青衣小廝指著前麵的一座宅院，恭恭敬敬的說道：“公子，前麵就是玉石軒，若要品玉，這裏就是了。”
楚牛兒上前幾步，拉住小廝，道：“俺忘了問你，這幾日可曾有人品出好玉？”
小廝笑道：“昨天徐公子品出一枚青玉，今天早些時候，南城的莫老爺品得一枚綠玉……”
他臉上笑意吟吟，卻沒有告訴眾人，徐公子品出那枚青玉之前，就已經花了一萬兩銀子，而莫老爺的那枚綠玉，更是花了三萬八千兩銀子！
楚陽春笑了笑，也懶得點破，他前世就曾賭過玉，深知其中的風險。
此時正是午後，玉石軒中的人並不多，楚陽春隨小廝進了大廳，放眼看去，卻是滿大廳的石頭疙瘩。
石頭疙瘩全都擺放在鏤空的紅木架上，大的有若鵝蛋，小的和青棗差不多，外表多是灰不溜秋，除了圓潤一些之外，與一般的鵝卵石幾乎沒有區別……
小廝道：“這位公子，新進的玉坯都在這裏了，您看中了哪枚，隻需告訴小人一聲便可。另外，玉石軒中還備有單獨的房間，裏麵有茶水糕點，也有各種開玉的工具，公子若是想自己開玉，小的這就讓人去準備。”
微微一頓，又道：“公子若是開出了上好的靈玉，又暫時用不上，鄙號可以代為出售，也可按照市價收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