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十六章(1 / 2)

我在羅山逗留了三天,期間陪二丫又去看過一次寶哥,二丫為寶哥修了墳頭,也立了碑,周圍的雜草都被修理的非常整齊。

和二丫道別後,原本已經走到汽車站的我,突然邁不開步子,一直縈繞在心頭的一個聲音,始終在耳邊回響,我最後竟然還是鬼使神差的又回到了古羅地。

我也不知道過程是怎樣的,隻知道好似是冥冥之中受到了某種指引,我又重新回到了盤宮裏,找到了那間擁有凹槽的石室。

就算結果還是一無所獲,我也想要親自看上一眼,否則我永遠都不會甘心。寶哥走的決然,也走的坦然,除此之外,他幾乎就沒有別的話給我留下。

凹槽中有你想要知道的一切——這是寶哥給我留下的最後一句遺言!

我爬上凹槽,用手電將每一寸地方都查看了不下三遍,裏裏外外,犄角旮旯,我敢說沒有漏掉任何一個地方。奎五說的沒錯,大歲也沒有騙我,裏麵確實什麼也沒有,當然,除了看不見摸不著的空氣。

其實也不能說什麼都沒有,隻是有與沒有,得看是相對於誰來說,並且凹槽裏藏匿的東西,就像空氣一樣,也不是肉眼所能看見的。

當時什麼也沒發現的我,心灰意冷,躺在凹槽裏,竟然不知不覺得睡了過去。

我做了一個夢,或許並不能說是夢,但是我找不到別的詞來形容,總之我終於發現了寶哥所說的我想知道的一切,究竟是什麼了。

我不知道我身上的巫咒發自何時,承自何處,隻知道在寶哥這個載體死亡的那一刻,我的巫咒也隨之解除了。

我醒來之後恍如隔世,但是轉眼間又覺得僅僅隻是短暫的彈指一揮間。

當時隻覺得腦子疼的厲害,簡直頭痛欲裂,像是要炸開一般,不知從哪裏來冒出來的斷斷續續的畫麵,就像殘破不堪的膠片,在腦海中有一茬沒一茬的回放。

一幕幕一閃即逝的鏡頭,在腦子裏形成了一幅幅殘缺不堪的映畫,好似一個失憶了很久的人,突然開始對過往的記憶有所恢複。

隨之而來的一係列問題和矛盾,像洪水猛獸般的洶湧撲來,在狂風巨浪中,我搖曳、飄蕩、迷失,抓不住任何東西,任憑湍急的水流將我衝走,衝向一個更加迷離虛幻的世界。

句芒神像背後的黑暗荒蕪之中,那口巨大的石棺底下,深埋在水底,刻有回字形水波紋圖案的墓碑,究竟是誰的墓?

三十年前,進入句芒神廟的一行八人,到底有沒有人生還,逃出的那個人如果不是爺爺,那麼回到村裏的人又是誰?

三十六卷上古卷軸,究竟是神靈的恩賜,還是來自億萬年前的另一個時代,或者說是另一個文明下的遺物?

那些超出現代人類文明所掌握的一切技術,而建造出來的詭秘存在,究竟是人為還是神作?

神秘的巫羅,究竟是神,還是人,還是來自於上一代文明的遺民?

究竟是何人在對我施咒,為何我會有跨越千年之久的記憶,這一切究竟是現實,還是虛幻?

那一刻,我感到無法喘息,強烈的窒息感,讓我汗流浹背,我雙手插進頭發裏,咬著牙,使勁的揪著自己的頭發。

給寶哥寄畫的真正幕後之人,那個神秘的寄畫者,竟然是“我”!

難道“我”才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究竟“我”是寶哥,還是寶哥是“我”?

現實與虛幻的界限,究竟在哪裏?

……

我在盤宮裏渾渾噩噩的睡了三天,最後是怎麼回到家的,我都不記得了。隻記得回到家的我依然一直在睡覺,沒日沒夜的睡,感覺一刻都不想讓頭腦清晰起來。直到最後有一天,我母親跑來告訴我,說司喜生了,我才掀開被子,像換了個人似得,飛一般的衝出門外。

“哎呀,我大侄兒來了,快來看看你寶哥生的娃,是個大胖小子呢,看見沒,帶把的,哈哈!”大伯圍著“寶哥”,指著“寶哥”懷裏的繈褓,眼裏噙著淚水對我說道,激動的手都有些不住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