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而降的冰涼液體！
燕雲看著頭頂交錯的水管，隨後想到上一層他站的這個位置是什麼……
“不可能的，一定隻是水管漏的自來水而已。這個時候大家都在看開學典禮，誰會上廁所呢？至少…至少那個應該是熱的吧？涼的一定隻是水而已。嗬嗬嗬嗬。”他這樣自我安慰著，渾然忘記了他本人就在上廁所。
解決戰鬥後，燕雲邁著僵硬的步伐來到洗手台旁。他走路時膝蓋不敢打彎，生怕頭頂的“汙染區域”會擴散，一直堅持到他把腦袋紮在水龍頭下為止。
“咦，不出水嗎？”
燕雲彎著腰等了將近半分鍾，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前麵說過了，進修附中是一所厲行節約的學校，所有的廁所都是感應式節水龍頭。當然，進修附中跟肯德基那種浮誇墮落的資本主義邪惡企業不同，即便把手放在感應區裏，水龍頭也不是總能出水的，而且出水時間很短，到底能不能洗幹淨要看運氣。
無奈之下，燕雲隻好走到旁邊涮墩布用的水池——那裏的水龍頭是傳統的手擰式。他把半生鏽的金屬龍頭擰開，用水洗了洗頭上的“汙染區域”。洗完之後，還把手指伸到鼻子前聞了聞。
“沒有什麼異味，估計是自來水吧？總之，現在也已經洗幹淨了。”
他這樣想著，頂著濕漉漉的頭發回到了禮堂。
看到燕雲過來，那個白瘦男生趕緊把翹著的腿放下來，給他騰出空間。
“謝謝啊。”燕雲摸了摸後腦勺，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隨後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哥們，你剛才出去的時候也太猛了，差點把我從椅子上撞下去。”那個男生開口說。他的聲音又細又低沉，聽上去就像掐著嗓子一樣，很奇怪。
“是…是這樣嗎？對不起。”燕雲趕緊道歉。
“這人看麵相就難惹，趕緊道歉，顯得態度好些，以免得罪他。”他心想。
大概是解決完生理問題以後，全身心都舒暢放鬆了吧。燕雲坐在位子上，聽著上麵枯燥無味的講話，隻覺得時間冗長，忍不住開始走神。
走神就是犯困的前兆。
假期早已習慣了晚起，燕雲的生物鍾還沒調整好，今天來這麼早，身體自然想補上一覺。很快，困意開始占據了他的頭腦，思維變得遲鈍，眼皮灌鉛似的沉重。最終，他忍不住睡過去了。
“嘿，嘿，哥們，醒醒！”
燕雲在睡夢中感覺到有人在搖晃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發現那個白瘦的男生正在叫自己。
“嗯，怎麼了？”他咕噥著，“結束了嗎？”
“沒有，不過你頭發是濕的，別往我衣服上靠。”那男生說著，還嫌棄地往旁邊挪了挪身子。原來燕雲睡著以後，控製不住自己的坐姿，一直往那個男生的方向倒去，所以才被對方推醒。
“不好意思啊，同學。”燕雲隻好再度道歉。
開學典禮剩下的時間裏，他都在與困意作鬥爭，或者說是在困意的壓力下，盡量讓自己的頭往下垂而不是往左右倒。
在一次前所未有的熱烈掌聲後，開學典禮終於結束了。
領導嘉賓們走完後，在場學生都沒有動。為了保障學生人身安全，避免學生在走廊裏被人流踩踏擠死，或者是在樓道裏迷路餓死，進修附中向來要求統一調動學生分批、列隊散場，不論去食堂打飯還是參加各種重大活動，都是如此。
燕雲等了大概有五分鍾，才跟著自己班的隊伍離開了會場，回到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