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聲第三次響起時，葛軒正蹲在通風管道前組裝證物袋。
他後知後覺地發現，那些碳纖維灰燼始終保持著距離自己1.5米的完美圓周。
當警用機器人開始噴灑中和劑，某種類似梁悅發梢香氣的分子式在他舌尖綻開——這是記憶被篡改時才會觸發的神經警報。
“葛先生！”技術科警員捧著虹膜鎖殘骸衝來，“DNA比對顯示您曾在……”他的話被突然啟動的全息廣告打斷，梁悅的虛擬形象伸手拂過商業街穹頂，指尖墜落的星塵在落地前全部變成了葛軒的指紋。
葛軒捏著第14片灰燼仰頭望去，通風管道深處的陰影裏傳來齒輪咬合的輕響。
超頻狀態讓他聽見了1.5公裏外數據中心的異常心跳，那是種類似把莫比烏斯環撕開時才會產生的拓撲學悲鳴。
當林警官終於調來量子計算機開始解析星圖，葛軒悄悄將沾著凝膠的鞋底印在警車輪胎上。
輪胎轉動時，那個鳳凰圖騰會在路麵留下72小時持續發光的印記——正好能指引梁悅找到被篡改的現場數據。
暮色降臨時，商業街所有監控探頭突然轉向葛軒所在的方位。
他彎腰係鞋帶時，發現積水倒影中的自己正被無數納米級的瞳孔包圍。
那些來自虛空的注視者似乎笑了，因為當葛軒摸向口袋裏的碳纖維灰燼時，觸到了某種溫暖如人類呼吸的金屬觸感。
霓虹燈牌突然集體熄滅的瞬間，葛軒後頸植入芯片爆發出灼燒般的刺痛。
他本能地翻滾進警車底盤下方，三枚石墨烯飛鏢擦著戰術靴釘入地麵，在積水中溶解成血色代碼。
\"全息投影故障？\"林警官的機械臂彈出電磁屏障，卻隻攔截到漫天飄落的電子櫻花。
那些粉色花瓣穿透防彈玻璃時，趙老板的虛擬賬簿突然開始反向播放——原本記錄著失竊珠寶的條目，此刻竟顯示著梁悅實驗室的耗材清單。
葛軒用犬齒撕開戰術背心夾層，取出梁悅送他的神經鎮定劑。
淡藍色液體注入靜脈時，他視網膜上閃過七十二組動態密碼，那是三天前在梁悅辦公室見到的保險櫃認證序列。
\"聲東擊西。\"葛軒突然甩出證物袋罩住飄落的櫻花，納米材料瞬間將花瓣壓縮成數據芯片，\"有人篡改了商業街的物聯網中樞。\"他屈指彈在警車引擎蓋上，車載電腦彈出的故障代碼竟排列成鳳凰圖騰的二進製版本。
張博士突然發出野獸般的低吼，手提箱表麵的神經紋路如活物般蠕動。
十二條數據光纜破箱而出，將四台警用機器人絞成金屬殘骸。
林警官的電磁脈衝槍剛要抬起，那些光纜卻突然調轉方向，在積水中拚出葛軒的公民編號。
\"警告！\"商業街穹頂的全息廣告屏同時閃爍紅光，梁悅的虛擬形象眼眸變成暗紫色，\"三號證物室的監控記錄顯示，葛軒先生曾在案發前兩小時接觸過神經元芯片原型機。\"她的聲音帶著電子合成的顫音，\"根據《智能城市安保條例》第47條......\"
葛軒的戰術腰帶突然發出蜂鳴，那枚沾著凝膠的鞋印開始釋放信息素。
他假裝踉蹌撞到林警官，順勢將生物標記抹在對方機械腕表上。
當警用無人機群呼嘯而至時，標記已經順著數據流侵入城市安防係統。
\"有趣。\"葛軒抹去嘴角血沫，盯著積水倒影裏扭曲的自己。
那些納米級瞳孔正在複製他的虹膜紋路，卻在觸及左眼舊傷時突然潰散——那是五年前在敘利亞戰場留下的量子灼燒疤痕，全世界獨一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