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燈牌在雨幕中扭曲成流動的虹彩，葛軒踏過商業街積水時，靴底碾碎了幾片碳纖維灰燼。
林警官的雨衣兜帽被狂風吹得獵獵作響，身後四名警用機器人正用光譜儀掃描著三天前的爆炸痕跡。
“這是第八次現場勘驗。”趙老板攥著全息賬簿從珠寶店衝出來，虛擬投影的翡翠項鏈在他脖頸處碎成數據流，“你們當鋪瓷磚上的彈孔是藝術裝飾？”他油膩的額角青筋暴起，鑲金義眼突然轉向葛軒，“還有這個來曆不明的家夥……”
林警官的機械手指在警戒線感應器上輕叩三下，店鋪櫥窗突然投射出三維現場複原圖。
五光十色的全息投影中，本該顯示保險櫃的位置卻浮現出梁悅實驗室的分子結構模型，葛軒注意到模型右下角標注著他們初遇那天的日期。
“投影係統上周才更新過防火牆。”張博士的聲音從防暴車頂傳來，他黑色手提箱表麵浮動著神經血管般的藍色紋路，“現在連量子加密的監控錄像都出現了0.3秒的異常幀——你們警方所謂的痕檢，根本是在給黑客指路！”
暴雨突然轉成酸蝕性冰雹，砸在警用機器人的合金外殼上騰起白煙。
葛軒伸手接住一片六邊形冰晶，超頻狀態下的瞳孔瞬間解析出晶體內部排列的納米電路——與梁悅實驗室失竊的神經元芯片製造工藝完全一致。
“趙老板的保險櫃密碼是圓周率前九位。”葛軒突然抬腳踹向珠寶店承重柱，牆麵裝飾用的羅馬柱轟然倒塌，露出內部閃爍著幽藍光芒的通風管道，“而張博士手提箱的指紋鎖……”他扯下林警官的戰術手套按在管道邊緣，冰晶在金屬表麵融化成血紅色液體，“需要活體皮膚的溫度梯度。”
全息投影突然發出尖銳嘯叫，梁悅的實驗室模型扭曲成莫比烏斯環。
葛軒感覺後頸植入芯片開始發燙，腦域超頻的代價如潮水般湧來。
他在意識模糊前最後看到的，是通風管道內壁用凝膠繪製的鳳凰圖騰——那正是他當年在特種部隊時的行動代號。
“醒醒！”林警官的電磁脈衝槍頂在葛軒太陽穴上，槍口冷卻劑的味道混著趙老板的咆哮：“我的南非粉鑽變成了石墨烯碎屑！”
張博士突然掀開手提箱，十二枚數據芯片懸浮成克萊因瓶結構：“蠢貨！這些芯片記錄著三萬六千個腦機接口患者的神經圖譜！”他的電子義眼瘋狂閃爍，“如果落到黑市……”
葛軒掙紮著摸到被酸雨腐蝕的牆磚，指尖傳來熟悉的納米級咬痕。
超頻能力強行重啟的瞬間，整個世界在他眼中分解成跳動的光子——趙老板鑲金義眼裏藏著微型激光發射器，張博士手提箱的神經紋路正在複製警用機器人的密鑰，而通風管道的鳳凰圖騰邊緣，細微的碳纖維正排列成梁悅的瞳孔紋樣。
“查三個坐標。”葛軒咳著血沫在積水中畫出分形幾何，“七號保險庫的應急通道密碼，商業街地下光纜的維修記錄，還有……”他突然抓住林警官的機械手腕，“梁悅發布會現場的能量波動曲線。”
酸雨在此時詭異地停歇，所有霓虹燈牌同時播放起梁悅的科研成果介紹。
當視頻播放到“跨維度數據存儲技術”時，葛軒看見自己的倒影在櫥窗玻璃上露出詭異的笑容——那分明是三天前他在家洗澡時哼歌的表情。
“聲紋驗證。”林警官突然扯開警服領口，鎖骨處的軍用級植入體正泛著橙光，“三個坐標都指向未登記的暗網服務器。”他的機械手指捏碎雨滴，液態水銀在空中凝成星圖，“但所有躍遷路徑都經過……”